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再不多言,只是飛身衝出客棧。

陸一逢提起長凳上的銅劍,拾起地上的刻刀,隨即快步追了出去。

“哎?!呂公子,你怎麼走了?”端著饅頭走出來的小二,眼見這幕,驚訝地道。然而話音未落,那二人早已奔到幾丈之外,漸漸望不到影了。

那青年跑得甚快,顯然輕功身法都算是上乘——這更加確定了陸一逢的猜測:這姓呂的青年,八成便是宮紫仁之獨子化名的,因此,才會見到武林人士便這般心虛,生怕自個兒行蹤暴露。

青年雖然身法極快,但比起陸一逢,卻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只需提足勁狂奔,便能很快追上。可是,陸一逢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放慢了步子,做出一副好似體力不支、追不動了的模樣來,漸漸落在後方。

那青年以為甩掉了對方,繼而調轉方向,奔至縣東邊的一棟民房之中,進門叫道:“爹,有江湖人找來了!”

“哪門哪派的?”一老者大驚,慌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問道。

青年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正說著,青年忽然覺得眼前身影一晃——一人站定在門口,冷眼打量著二人,沉聲道:“江逐浪呢?”

那青年駭然,萬沒想到對方追了上來,自己竟沒有絲毫察覺。而那老者則將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嚴厲,“不知閣下何人?”

陸一逢並未正面回答,只是捏緊了劍鞘,望著他,“將人交出來。”

“什麼人?你所指究竟何人?”那青年急道,“我們當真未曾聽說!”

“閣下莫不是認錯人了吧。”老者撫了撫白鬚,緩聲道。

陸一逢瞥了二人一眼,“不會錯。宮老頭,她是來尋你的,你該知道她的下落。”

聽到對方說出自己的名諱,宮紫仁不再掩飾,向青年使了個眼色,示意不留活口。

那青年立刻會意,提劍向陸一逢殺去,劍風凌厲。

宮紫仁趁此時機,運氣雙掌推出,一招“日毀星沉”直向陸一逢擊去——向後退了一步,避過那青年的劍尖。隨即,陸一逢銅劍出鞘,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橫劍擋住那一掌的威力。

青年微驚,隨即連刺三招“流星趕月”,招招指向陸一逢下盤。而宮紫仁則捏一個武神訣,單掌使出“迴天潛龍勁”,專攻陸一逢上身。

陸一逢揮舞銅劍,彷彿是在地面上寫起行書一般,劍鋒行雲流水,化解了青年三招。兩劍相交,直迸射出點點火星。霎時,他一躍而起,向後翻滾,躲開了宮紫仁那雷霆一掌。

腳未落地,他借牆壁之力,縱身向前躍去。銅劍連震數下,使出一招“行雲劍法”直指宮紫仁。同一時刻,雙腿踢出蟠龍腿,直踹青年。

青年忙用長劍擋住。陸一逢飛縱之中,瞥了他一眼,立刻劍尖下沉。青年忙揮劍守住頭部,胸前露出空隙。陸一逢怎會放過此機會,一腳踹中青年左胸,頓時讓他踹飛了出去,攤倒在地,捂住胸口,再也爬不起來。

與此同時,宮紫仁見陸一逢劍尖下沉已然分神,立刻雙臂劃出輪轉,使出一招“白鶴震翅”。陸一逢順勢將劍尖刺於地面,止住去勢,並借力想要避開宮紫仁的掌力。然而,他與對方的距離過近,雖是避免了正面與掌力衝突,但還是受到波及,被掌風掃中。

陸一逢借勢向後退去,宮紫仁趁機欺上,一掌劈來。陸一逢縱身閃過,讓宮紫仁這一掌正中門板,頓時四分五裂。這時,陸一逢回身揮劍,揮劍之勢更似草書,張狂而凌厲。

宮紫仁面色一變,驚道:“‘落墨半劍’?!”

陸一逢並未回答,忽將劍法行走變得厚重質樸,橫平豎直接是灌注內力,厚重穩健入木三分;撇捺則似狂草,靈動而張狂不羈,劍風凌厲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