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是八月初旬的一個下午,時當未正。

金陵城內來了一位白衣白馬,配著銀鞍銀蹬,丰神俊逸,風度瀟灑出生的少年美書生。

他,策馬緩行,蹄聲得得,經東大街,奔東牌樓。

這白衣白馬的少年書生,一進入金陵城內,立刻引起路人群眾的側目。

“這是誰家的公子少爺,生的這麼一副好俊的相貌人品。”年青的姑娘,憑倚樓窗眺望街景行人的閨閣千金,更是秀目放光,異彩突生,芳心急跳,目不轉瞬的深深凝視著他。

直到他的人影馬形,消失在一條巷口,彎入深巷內去了,仍在痴呆地,茫然地,不移不動的凝望著。

但是,那些顆芳心兒,卻已由急跳而變成迷惘,悵然若失。

於是,她們秀目裡的光輝異彩消失了,繼而,黛眉深鎖,美麗如花般的嬌靨上,現露出了一片迷茫……。

剎那間,她們的心底,像著了魔似地,突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空洞和惆悵之感,而發出輕幽幽的嘆息。

為什麼?她們為何事故嘆息?

這,就是“女人心,海底針”。

是女人們心底突然產生的微妙的感情,也是她們心底的秘密,只有她們自己才能瞭解。

這是一條很寂靜的巷子,又深又長,所有的建築,都是些古老幽深,氣派雄偉的高大巨邸。

顯然,不是什麼官宦富紳的廢邸,也必是豪門巨賈之家。

白衣書生輕帶馬頭彎進深巷,馬蹄踩著青石鋪的巷道,“得得”蹄聲,顯得非常的清脆響亮,聲驚全巷。

但是,這些高大的巨宅間,卻並無一家被驚動,因而有人開啟緊閉的大門,好奇地出來張望一眼。

他,白衣書生由著馬兒緩緩地走到巷尾一座古老高大,兩扇黑漆大門油漆已經剝落,景象顯得殘敗的巨宅門前,方始勒韁停住。

這時。

在這條巷子的對面,距離十多丈還遠的一座小紅樓上,正有兩對烏黑晶亮的大眼睛,靜靜地凝視著書生人馬的背影。

而且,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片驚詫,迷惑的色彩。

這兩對大眼睛的主人,一個是年約十七八歲,秀髮如雲,眉似遠山,明眸秋水,瑤鼻櫻唇,玉骨冰肌,有如臨凡仙子,九天玉女的少女。

這少女,和書生一樣的竟也穿著一身白衣,真巧!

白衣少女,憑窗玉立。

另一對大眼睛的主人,便就是俏立在白衣少女身旁,年齡和她相近,穿著一身青衣,婢女打扮,美秀非常的少女。

主婢二人,明眸凝光,靜靜地望著書生的背影。

當書生勒馬停在那景象殘敗的黑漆大門前時,青衣女婢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噫”,詫異地望著白衣少女道:“小姐,他怎麼會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道:“也許他是找錯地方了!”

青衣女婢搖搖頭道:“小姐,這似乎不可能,你看,他已經在敲門了呢。”

白衣少女平靜地一笑,道:“也許他要問過那位看門的老人家之後,才知道找錯了地方。”

青衣女婢認為她小姐的話似乎很合理由,於是便沒再有說話。

然而,事實卻推翻了白衣少女的理由,那白衣書生竟牽著白馬進入侯家的大門內去了。

青衣女婢忽然輕笑了笑,道:“小姐,這次你料錯了,看來他確實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也甚感意外地微皺了皺黛眉,道:“可是,他找誰呢?……”

青衣女婢笑道:“當然是找侯家的人了。”

白衣少女眉尖深鎖的道:“但是,侯家已經沒有人了呀!”

青衣女婢眼珠兒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