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靜的笑容來到紅思雪身邊,道:“你們怎會不知?羅一嘯是青鳳堂最後一個元老,如果今天他戰敗身死,那麼青鳳堂就真的完全煙消雲散了。所以,很多武林人物都想要親眼見證此事。”

“原來如此。”紅思雪和彭無望恍然點了點頭。

這時候,門外的武林人眾一陣鼓譟叫罵,原來是一身青袍的羅一嘯肩扛關刀,大踏步來到了彭門練武場。

“羅一嘯,你還有膽來嗎?”

“羅一嘯,今日要將你碎屍萬斷!”

“青鳳堂餘孽,快快受死!”

“青鳳堂主已經死了,今日輪到你啦!”

每個人都用自己能夠想到的最惡毒話語對著羅一嘯盡情謾罵,發洩著自己三十年來對青鳳堂的仇恨。群情洶湧之下,如果不是彭門自彭無懼和侯在春以下的幾十個鏢師與趟子手守住大門,恐怕會有不少人衝進來。

羅一嘯面無表情,彷彿根本聽不見這些叫囂辱罵,只是步履沉重地來到彭門練武場正中站立,將關刀立在身邊。

彭無望看著門外的一干武林人士,心中一陣厭惡──這些人在當初羅一嘯圍困彭門的時候都到哪裡去了,這會兒卻來起簟�

他沉聲大喝:“都給我閉嘴。”

這一聲斷喝真彷彿黃鐘大呂,重重敲在眾人耳中。本來正罵得起勁兒的江湖客都嚇得連忙閉嘴,生怕把彭無望給惹火了。

羅一嘯的眼中射出一絲感激的神色,沒有說話。

“羅兄,此地如此聒噪,觀戰者也都於你不利,不如我們另行擇日比較。”彭無望向他抱了抱拳,誠懇地問道。

羅一嘯的臉上一陣落寞,用苦澀的聲音說:“彭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如今青鳳堂已散,天下雖大,卻再無我容身之地。今日一戰,至死方休,我絕不會後退。”

彭無望一陣黯然,沉聲道:“羅兄乃是好漢,為何要入青鳳堂塗炭生靈?”

羅一嘯的眼中射出憤恨難平的寒光,霍然間,這股寒光逐漸暗淡,代之而起的是難言的苦澀。

他微微苦笑了一下,道:“原因已不重要,你認為像我這樣的人到了如今,還有回頭之日嗎?”

彭無望沉重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太可惜。”

羅一嘯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忽然大喝道:“彭兄弟,我羅一嘯一生最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創的這斬魔七刀,看清楚了。”

場中忽然湧起一股冰寒徹骨的殺氣,羅一嘯雪亮如濤的猛烈刀光如匹練般向彭無望席捲而來。

彭無望雙刀一展,十字橫門,就要硬架這劈山移嶽般的一刀。

羅一嘯怒喝道:“這一招就是起手式──邀魔。”

彭無望在雙刀就要觸到關刀的時候,身子突然一側,游魚般從關刀的左側滑了過去,雙刀疾電般射向羅一嘯的咽喉。

羅一嘯高達八尺的雄壯身軀宛如折斷了一般彎了下來,任憑彭無望的雙刀呼嘯著從頭頂上劃過,而關刀轉了一個角度,斜掃了過來,剛猛無匹的刀罡覆蓋了方圓四丈的所有區域。

彭無望奮然長嘯聲如龍吟,雙腳一頓地,竟然施展浮光掠影的絕世身法,沿著羅一嘯瀑布般的澎湃刀氣逆流而上,雙刀一展,橫江刀法噴湧而出。

羅一嘯大步一邁,身子閃電般後退兩丈,閃開彭無望的所有進手招式,爆喝道:“接我這一招困魔!”

他猛然單手揮起重達上百斤的關刀,身子螺旋般飛轉,刀光猶如驚世舞者流轉飛揚的長袖,又像天帝信手揮灑的颯沓雷霆,雪片般籠罩了整個練武場。

彭無望的身形在厲電交橫的刀影罡氣中翻湧滾動,時而盤旋飛躍、時而伏地翻滾,雙刀舞成一片爛銀般光幕,將這一記絕頂殺手老老實實地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