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盯著她,烏亮的黑眼珠溼潤晶瑩,像一對上好的瑪瑙殊子。

“哎,我知道你聽得懂人話,但是,你不可能還會認字吧?”孟扶搖狡黠的笑,伸手去撫摸元寶大人,後者立即嫌棄的一讓,孟扶搖也不介意,她心神恍惚的趴在桌上,一遍遍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字。

元寶大人扭扭屁股,原本準備走路,腦袋一低看見桌子上的字,爪子突然一頓,想了想,對著孟扶搖一屁股坐了下來,從兜兜裡掏出一小塊果子,有滋有味的慢慢啃。

孟扶搖看見元寶大人居然做出一副準備聽她傾訴的姿勢,不由啞然失笑,轉念又想耗子畢竟只是耗子,不能把它想得智商太高,也仵這丫就是貪圖這裡風涼呢?不過,不管怎樣,哪怕就是隻耗子坐在對面,孟扶搖也憋不住了。

今夜月色清涼,花香浮動,今夜長風如許,人在天涯。

宜將心事盡訴。

“幸虧你是隻耗子,不然我還真不敢說。”孟扶搖笑眯眯的看著元寶大人,“我就不信你能把我寫的字都翻譯成吱吱吱吱說給你家主子聽。”

元寶大人咔嚓咔嚓的啃果子,頭也不抬。

“你家主子,哎……”孟扶搖愁眉苦臉的盯著隔壁縫隙裡透出的微光,那神情好像看見寶藏卻不能進去拿一樣,她慢慢在桌子上劃字,“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怎麼辦?”

元寶大人咔嚓一聲,啃得越發兇猛,一口下去,果子就見了核。

“不要這麼憤怒,”孟扶搖微笑看它,道:“跨物種戀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元寶,我奉勸你,你還是把你盪漾的春心收起來吧,你家主子就算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的,你整天忙著替他擋桃花,累不累啊。”

元寶大人立即一揚爪,爪子中果子核很精準的射進孟扶搖大笑的嘴裡,孟扶搖不防這傢伙報復得這麼快,差點被卡死,恨恨將核吐出來,大罵,“你這精蟲上腦的耗子!“

罵了一陣,突然又洩下氣來,孟扶搖下巴擱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劃字,“哎,不會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喜歡他,不能。”

元寶大人鄙視的盯了孟扶搖一眼,大有“你真是個懦夫”之意。

“你懂什麼。”孟扶搖懶洋洋揮揮手,寫:“你以為我是那種想愛不敢愛的矯情女人?我只是不想害他而已,既然我註定要離開,那麼我為什麼要惹上一堆情債,害他們一生?”

她痴痴看了天邊月半晌,忽然一拍桌子,抓過桌子上酒壺就拼命灌。

萬千心事,一懷愁緒,這些不應該屬於豪放瀟灑的孟扶搖的東西,她不喜歡,一定要用烈酒給衝下去。

她仰頭咕嚕咕嚕的喝酒,清冽的酒液順著下巴流下,將衣襟染溼。

連幹三壺,孟扶搖終於醉了。

“元寶……元寶……”孟扶搖打著酒嗝,醉眼迷離的找那隻耗子,“聽我說……咦,你去哪裡了?咦……”

……

隔壁燈火熒熒,元昭詡梳洗完畢正在燈下看書,忽聽聲音細碎,縫隙裡有東西擠啊擠,元寶大人慢吞吞的爬了進來。

它直奔元昭詡面前,老遠元昭詡就聞見一點淡淡酒氣,不由放下書,笑道,“你又偷喝酒了?”

“吱吱!“

“不是你?”元昭詡揚眉,“她?”

元寶大人直立而起,晃了晃短尾。

“你有話告訴我?”元昭詡盯著元寶大人,手一伸那隻肥鼠乖乖爬上他掌心,“你要說什麼?”

元寶大人搔了搔頭,覺得將看見的孟扶搖畫出的東西表達給元昭詡好像有點困難,他認得那字的形狀,卻沒辦法將之翻譯成元寶語。急得在元昭詡掌心亂轉。

元昭詡看著它,若有所思,半晌笑道,“我記得有段時間,我們曾經玩認字遊戲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