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一傳出來,也和很多人一樣也去賭坊賭訾容楓和暮雪瞳誰的命更硬一點。

以他的立場和觀點,毫無疑問當然是壓訾容楓命硬,誰知道……哎,聽人說起只有暮雪瞳自己贏的缽滿盆滿,心裡就無限的惆悵啊。

話說回來,暮尉遲他也認識好多年了,只是他不認識自己而已,從沒聽說這個左相有任何不良嗜好,真沒想到生個女兒倒是陋習很多。

暮尉遲打量了下他的表情,確定他不像是在說謊,沒任何反抗就跟著他們返京了。

暮尉遲心裡很清楚,慕容南詔出爾反爾,終究是不放心自己。

罷了,他最最重要的東西本來還在大曆,本來就不想離開,再次回去,剛好順了他的意。

……

看到皇帝慕容南詔前來,慈壽殿的宮人剛要請安,被慕容南詔一個眼神噤聲了。

慕容南詔推開攙扶他的太監,獨自一個人朝內殿走去。

太后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木訥,神情呆滯,直到慕容南詔坐到她身邊才察覺。

沒有外人在,慕容南詔並沒給她行禮,而她也沒了往日太后的威儀,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

慕容南詔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被她緊緊捏在掌心的明黃色的圍兜,很眼熟,他想起來,是訾容楓小時候用的。

慕容南詔心裡軟軟的,所謂帝王,不過也是尋常人,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一旦有了宣洩口,似乎就很難控制,他忘情的摟住太后,“清汐,為了我們的楓兒,你就原諒我吧。”

太后背脊緊繃,並沒掙扎,依然垂眸看著手裡的小圍兜,“陛下,你今日又忘了吃藥嗎?訾清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不,清汐,你沒死,死的是東陵的那個訾清汐,而不是朕的清汐,清汐,我們還像小時候那樣好不好?”誰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帝王,會有這樣低聲下氣,苦苦哀求人的一面,“清汐,你是我的清汐,永遠都是!”

太后雖然沒吭聲,可是她的身子已經開始輕輕顫抖。

慕容南詔按上她的肩頭,把她轉了過來,他看著她的眼睛,語速急切,“清汐,我向你保證要不了多久,等楓兒穩坐了江山,我就帶你遊山玩水去,你不是和我說過嗎?自懂事以以來一直在宮裡,黃瓦紅簷,猶如關在籠子裡的鳥,從沒見過真正的江南煙雨,沒有看過真正的長橋臥波嗎?快了,等我們的楓兒繼承大統後,我就帶你去!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算是我求你了!”

好美的畫面,在曾經,也的確是某個人心裡最嚮往的畫面,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年老了,已經不想再動了。

太后慢慢的撥開慕容南詔放在她肩上的手,迎視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異常清晰,也異常清冷,“皇上,那不過我年少無知時做過的一場夢罷了,夢醒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慕容南詔猩紅著眼睛,厲聲打斷她,被掰開的手再次按到她肩頭,這次的力道很大,像是要生生掐進太后纖細的肩胛骨裡,“清汐,我是愛你的,你也是愛我的,你難道忘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起數著宮裡寂寞的歲月長大的嗎?”

在太后平淡無波的平靜中,慕容南詔近乎瘋癲的述說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美好回憶,渾然不知有個人正拎著食盒走了進來。

……

周愉兒錯愕當場,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的丈夫和她的婆婆……他們……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凝滯在了某個地方,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因為嚇的,而是因為驚的。

緩過神,她意識到自己剛才聽到的是什麼,不管是真是假,對她來說惹來的肯定是殺身之禍。

慌張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