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道:“在下之身份暫可不管,但既是懲治叛教之人,何故將王府侍衛副都統張元奎擄作人質?”

孫百媚冷冷道:“只怪張元奎運氣不佳,偏偏要多管閒事,撞在老孃手上。”

劉毅雙目一瞪,陡然問道:“張元奎何在?”

孫百媚並不答話,將手中柺杖一抬。綠野樓破舊的大門“吱呀”一聲大開,面色蒼白,倒縛雙手的張元奎被兩個

手持利劍的綠衣少女押著走了出來。

張元奎一見劉毅等人,心中大喜,急走幾步欲上前去,兩個綠衣少女長劍出手,一左一右橫架在他脖頸之上。張元奎一怔,不敢再動一步,大聲叫道:“劉公子!劉公子!”

劉毅高聲道:“元奎老弟稍安勿躁!”他平視孫百媚,正色道:“孫教主,在下這裡有吳王爺手諭,並有八面觀音親筆書函。”說著,他從懷中抽出一件信札,又道:“孫教主不妨一閱。”

孫百媚聞言一怔,略一思忖,左手一擺,身後一名綠衣少女急步上前接過信札,回身雙手急送孫百媚。

孫百媚展開信箋,極快的瀏覽了一遍,突然將信揉作一團往懷中一放,冷笑幾聲,陰陰說道:“老身有言在先,若要張元奎,須將呂月娘來交換,舍此別無他法!”

劉毅正色道:“孫教主竟連吳王爺之令也不聽麼?”

孫百媚斷然道:“吳三桂管得軍政要務,管得官家政務,卻管不得老身教中之事!”

劉毅雙眉一揚道:“此事關乎大局,吳王爺令你我連手協力,統領武林以成大業,汝竟為區區小事糾纏不已。孫教主何以糊塗如是,鉅細不分?”

孫百媚厲聲道:“老身與吳三桂之令是一回事,與妙林、呂月娘之爭卻是另一回事。江湖恩怨自有江湖規矩,還輪不到你劉公子指手畫腳!”

劉毅一怔,正要發火,轉念一想,如爭鬥起來,豈非自相殘殺?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怎敢亂言?不過在下實在是不想同室操戈。不如這樣,孫教主今日放了張元奎,在下擔保,日後定將呂月娘親手送到教主手中,任憑教主發落處置。”

假扮小道士的呂月娘聽得劉毅忽出此言,雙眉一聳,心道:“真所謂無毒不丈夫!好你個劉毅!哼哼!今日倒須多多提防。”

孫百媚冷笑道:“老身與妙林之約至今日期已屆滿,如拒不交出呂月娘,老身便殺了張元奎,再找妙林要小妖婦!哼,老身素來言必行,行必果,劉公子少操這份閒心!”

劉毅心中吃驚,暗道:“果然言不虛傳,真乃一個有名的魔頭!看來,不先拿下呂月娘,張元奎性命實難保住。”他心意已定,忽然轉身對妙林真人低聲道:“妙林道兄,汝聽這孫百媚之言,意下如何?”

妙林真人一直在旁靜觀事態,權衡眼前態勢。在他心中,並不太在乎兒女之情,他妙林真人早已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與呂月娘的風流韻事,只不過萍水相逢,逢場作戲而已。交不交這呂月娘,還在於劉毅如何處事,也還在於尋仇而來的妙雲如何動作。數日來,他一直在等待事態進展,眼看三日之期已到,時又近午時,而妙雲身影不見,偏偏這孫百媚魔頭突然從小普陀移窠到息龍山……如若交出呂月娘,萬一劉毅三寸不爛之舌將妙雲說動,聯手加害於我,又當如何?如不交呂月娘,孫百媚說到做到,當真要對張元奎開刀問斬,劉毅豈有不救之理?如此,則勢必出現與我當場反目之態勢。而動起手來,彼眾我寡,我與月娘實力難佔上風……不過,呂月娘似乎已將某一毒性極緩之藥攙入我所飲之茶水中,其心亦無不惡也!當今之勢,何去何從?他掂量再三,不易作出決斷,猛聽得劉毅相問,不由一怔,眉尖聳動,心念電轉:“不如先交出呂月娘,孫百媚與她同門技藝,定知解毒之法,作為一樁交易,諒也不太難!”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