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沙場廝混了十餘年,可這些日子以來,先是因“得道多助”而大喜,後又因攻略平原失利還陷落了張飛而大悲,心神更是已經因之而傷,再加上劉備雖然號稱喜怒不形於色,但歷史證明,那是裝的比較好而已,其實也是個急性子。在聽了袁熙這番顛倒是非、睜著眼說瞎話的話之後,心頭的怒意哪裡還能控制的住?雖然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但熟悉劉備的趙雲,還是在劉備握著馬韁微微顫抖的雙手上,看出了此刻劉備內心的怒意。

“袁熙小兒!可敢出頭一見麼!”眼見著趙雲撥轉馬頭尋人吩咐劉備命令去了,劉備又示意湊在身邊的大嗓門士兵,對鄴城之上喊道。見趙雲不過去了片刻,後面的黑山軍已然有些動靜了,劉備也只當是張燕“忠誠”的執行了自己的命令,勉強冷靜了下來。而喊出這句話,劉備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莫名的想要看看此番袁熙是否就在城中,省的一會攻破了鄴城,再收到袁熙逃離的訊息,那可就解不了恨了。

“如何不敢!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劉備敢犯吾袁氏基業,又巧言相惑,沽名賣直!真當無人識破你之詭計麼!某身為袁氏之子,又有何不敢相見之理?”透過那十餘名大嗓門士兵,袁熙的回話倒是句話同劉備幾個時辰前自語之言相同,令劉備直接氣的笑了,小小娃兒,也懂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未完待續。。)

第四百四二章 陰人者人恆陰之!(下)

鄴城城北,本是一片廣袤的粟米田地,如果是照往常時節,像如今已是六月底,粟苗應該已有尺把長短,多已結出了長長的穗,又或許會在這酷熱的夏日炙烤下,蔫嗒嗒沒有一絲生氣,只等著穗子黃了,被鄴城中的農戶割了,四成交作稅賦。

可如今,這一片田上,卻是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貌似不安的晃動著,一如臨收割時的粟梁。青青的粟稈橫七豎八的被踩在腳下,更有許多好似遭到報復似的,被狠狠的捻在黑紅溼潤的泥土裡,翹起的杆頭,折斷處擠出白白的汁液。

人太多了,多到不管是此刻正在距離鄴城城牆不過百步的劉備再怎樣愛惜民生,也不得不為現在名義上歸屬於他的,集結在鄴城之外的近八萬大軍,找到一方立腳之處。看的出來,此時的劉備,很不高興。

不僅僅是那群長年窩在群山之中,連基本溫飽都難以解決的黑山賊兵,愛極生恨一般將毀壞腳下不屬於他們的粟米田當成了消磨時間的樂趣,更多的是鄴城中那本以為會自知不敵而獻城而降的袁熙,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竟是這般強硬的態度。

進出於城中的探子,早就送出了精準的情報,此刻鄴城中滿打滿算,其實也就兩萬冀州兵而已,若是強說守城,以這些兵力,加上幾乎積累了整個冀州數年收成的幾十萬石糧草,換做他人,譬如他劉備。就算是堅守個半年都不成問題。可偏偏此刻城中的最高長官,是袁紹那不成器的二兒子袁熙,那個在袁紹尚在時。幾乎不怎麼插手軍務的浪蕩公子,何處來的這麼足的底氣,才是讓劉備最想不通的。

劉備不是鑽牛角尖,而是在豬腳光環下,一種對於危險的先知先覺,憑著這份運氣,劉備十年來不知道躲過了多少次看似必殺的劫局。而在此刻無論是兵力還是天時都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時候。這種感覺再次出現,劉備也是想不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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