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的迷惘又出現了。

人類所存在的世界,現實而殘酷。而她,其實還算幸運的。

回到咖啡屋,許暢遞給她一個大編織袋,裡面是一床厚被子,“是我媽讓我拿來給你的。雜物間的被子太薄了,容易感冒。”

彭思捷推辭:“給了我,那你媽媽怎麼辦?”

“我家還有,學姐不用擔心。”

許暢幫她把被子提進雜物間,沒有進裡面去,就放到門邊,“這被子我媽已經曬過了,學姐可以直接用。”

是老式的棉絮被,很笨重,也沒羽絨被暖和,但裡面殘留著陽光的味道。

“許暢,姚雪瑩她……”

許暢回過頭,等待著彭思捷繼續說下去。

彭思捷想把真相告訴許暢。富就是富,窮就是窮,再美好的謊言都掩蓋不了兩者之間的界限。

但是最終,她什麼都沒說。因為她曾經答應過那個惶惶不安的女孩,不會告訴許暢。

“她今天怎麼沒有來?”

“她說家裡有事,請了兩天的假。”

許暢做事很認真,又有責任感,店長不在時會把店交給他管理。

“對了學姐,你之前說寒假想住雜物間的事,店長已經答應了。”

彭思捷大驚:“他答應了?!”

“嗯,店長好像不怎麼樂意。但我聽到他給老闆打電話,老闆同意了。”

那個老禿男,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主動給老闆打電話,一定是許暢在中間幫她說好話了。還有那個素未蒙面的老闆,也是個好人,她寒假終於不用擔心沒地方住了。

元旦過後,許暢和姚雪瑩開始準備期末測試。彭思捷經常可以看見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起看書複習,她會趁店長不在的時候偷偷地給他們煮兩杯咖啡。

彭思捷沒有仇富心理,那天想“揭發”姚雪瑩,完全是受了沈希研的刺激,她慶幸自己沒有說什麼。

許暢和姚雪瑩之間的事,得由他們自己解決,外人是摻和不了的。

昨天剛下過雨,地面上溼漉漉的,今天一大早太陽就出來了,給寒冬的冷氣注入了一絲溫暖。

彭思捷站在櫃檯後看許暢給姚雪瑩講數學題,姚雪瑩似乎沒聽懂,急得臉都紅了。許暢貌似在安慰她,然後拿出草稿紙重新開始講解。

陽光下的美好,在沈希研推門而入的這一刻戛然而止。

沈希研不會平白無故來,彭思捷把她帶咖啡屋後的人工湖邊,直截了當地問:“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沈希研回答,“我之前讓你離開習遠,你還挺聽話的。”

哼,所以現在她是來炫耀的嗎?可是,如果真的想炫耀何必要等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有事,沈希研估計都懶得搭理她吧。

“沈希研,你今天過來是因為發現習遠跟我還有牽扯是嗎?我的存在對你產生了威脅,對不對?”

冬天,一片蕭索。河邊垂柳的葉子都掉光了,乾枯的柳條隨風搖擺,飄忽不定,就像彭思捷的心一樣。

她一直懷疑習遠是故意在接近她,習遠想複合,只是沒有明說。

沈希研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卡:“我不想管你說得對不對,這裡有一百萬,請你把留在習遠家裡的東西都搬出去。”

又有人想用錢來賄賂她?難道在他們眼裡,錢就那麼萬能?

“你給我這張卡,習遠他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你以為這張卡是我的?它是習遠的。”

是習遠的?

風起葉落,一片枯死的柳葉輕飄飄地落入湖水中,激起小小的漣漪。

“真的是習遠給的?”

沈希研笑得很驕傲:“我為什麼要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