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諷:“皇帝說,鍾皇后嫌宮裡無聊,他帶她來湊熱鬧的。”

競天無語:“這樣的話就直白說出來了?”

“可不是嘛。”

競天深深無力,哪怕真是這樣打發時間的心思呢,也不能說出來呀,說體恤說賞臉說什麼不好,好好一個拉攏臣子的機會被他抹黑了他自己。新帝是沒長腦子嗎?

衛同幸災樂禍:“明天御史就會參鍾皇后不賢迷惑帝心。”

競天聳肩,怪不得韓謙拉了人走呢,太丟人了。

“咱不說他們,媳婦兒,天晚了早些安歇吧。”

競天望了眼大亮的窗外,啊,“今晚”的“月色”好亮呀。都是自己的人了,就是指著驢子喊駱駝,她也給擠出倆駝峰來。

府裡高朋滿座府外川流不息,皇宮裡卻是一觸即發。

韓謙今個兒沒心情給新帝進行思想教育,哄著人回宮,自己藉口政務去了六部衙門。

鍾皇后嘟著嘴嬌滴滴抱怨:“人家都沒怎麼玩。”

小皇帝最看不得她明眸紅唇嬌嗔模樣,許諾這個許諾那個,珠寶一盤一盤端進來。

太后帶著人怒氣沖天趕來時正看見鍾皇后挑揀這個太暗了嫌棄那個太小了,陰沉的臉登時黑漆漆一片。

“皇帝。”

小皇帝忙起身行禮,鍾皇后也隨著行禮。

太后暗哼一聲,別以為你低著頭,哀家就看不到你不服氣的臭德行。果然是北邊荒蕪之地長大的臭丫頭,不懂禮數沒有尊卑。再怎樣哀家也是皇帝的親孃,拿捏一個兒媳婦算什麼難事?

太后在小皇帝的攙扶下上座,開口問道:“哀家聽聞皇帝方才去了衛家?”

鍾皇后低頭翻了個白眼,就知道老太婆是來找茬的。

要太后知道鍾皇后罵她老太婆不得活活噼了她,她才三十多的年歲,且保養的彷彿二十許,哪裡老了?

小皇帝笑著回道:“是。衛家是國之砥柱,朕去衛家也是表彰他家的一片忠心。太后,可是朕做的有何不妥?”

妥,你做的可妥了,你特麼要是把煳弄我的話拿去煳弄別人還能有什麼不妥?

太后滿肚子的火,心裡喊冷靜冷靜沉住氣,才沒當場罵出來。

滿朝文武不管是不是鍾家的,在對待她時,立場罕見的一致,絕不答應太后垂簾。若不是林家力爭,恐怕她早入了皇廟清修。雙方角力的結果就是,太后安享尊榮,只要不插手朝政。

太后知道此時自己是萬萬不能拿小皇帝與衛家說事的,不然就是自己越了線,哪怕是小皇帝做差了,那些御史也只會揪著自己不放。

哼,鍾家,想把持後宮,哀家還沒死呢。

“是了,帝后同時駕臨臣子家,是皇家給衛家的無上殊榮。你們這一走,宮裡可冷清太多,哀家想找皇帝說話都找不到人了。唉,人老人人嫌嘍。”

太后抿抿漆黑油亮的發,愣是做出秋風老木的淒涼來。

聽得不是斥責自己,忐忑不安的小皇帝內疚了:“朕該跟母后先說一聲來的。”

太后笑了笑:“哀家曉得皇帝一片孝心,若不是身邊人手短了,能沒個人來通風報信?這等小事哪用皇帝親自吩咐的。說來說去,還是皇帝身邊沒有得用的人。”

鍾皇后咬著唇,死老太婆不就是說本宮沒把她放在眼裡嗎。哼,一個失貞的人,也敢在本宮面前亂吠。

見皇后立得筆挺,太后眼裡冷光閃爍,鍾家把傲氣給養出來了,可惜,沒教皇后能屈能伸嗎?呵,那就別怪哀家不客氣了。

小皇帝慚愧自己竟然忘了出宮與太后報備一聲。

太后淡淡開口:“既然皇帝身邊短了人,那就從三品以上大員家裡挑幾個嫡出進宮來服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