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自嘲一笑,想將鏡子扔了,猶豫了一下,又放進了懷裡。

天大地大,她竟然不知道不人不鬼的自己該去哪兒。

或者吐出那顆鮫珠,死去算了,可是……剛才那個男人說的沒錯,她已經辜負了有心人,難道還要再辜負一次?

阿萌起身,暈眩了一下,正調整之際,自己魂靈一動,她想施法卻遲了,眼睜睜的看著從自己墟鼎內飛出來兩個人。

那兩個局外人。

他們沒死,倒是會找地方躲。

阿萌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於是,就更加的面無表情。

她這邊雖淡定,阿念就激動的淚奔了,她抱著白虎布偶撲了過來,冤家也沒阻止。

阿萌看清楚她懷抱何物,一動法,那布偶就在自己手上,阿念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眨巴眨巴眼,呆了。

將布偶重新放回墟鼎內,阿萌轉身要離開,阿念迫不及待的叫住她,“孃親……”

阿萌一個趔趄。

冤家背過身去,身子顫的不停。

阿念臉紅,瞪了這人一眼,他一定在笑。

阿萌轉了回來,頗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們沒死也算我不欠你們,跑我墟鼎內偷了我的東西我也不計較,你不用這麼……委曲求全。”

冤家佝僂了身子撲哧撲哧的跟牙漏風似的。

阿念急了,上前一步,阿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阿念看她這樣,心裡一疼,忙道,“我不追你,你別跑,我沒委曲求全,你真的是我孃親。”

阿萌一震,冷冷一笑,“哦?那我倒是不知你究竟是這四人誰留在我身體裡的種啊。”

她面容冰冷,眸裡暗啞傷痛,阿念心痛的不行,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說你現在是我孃親,我是說……哎呀,冤家,你快幫我說。”

冤家聽她喚自己,雖然一張臉憋得通紅,也趕緊來到二人面前,替她捋順了話語,“小蠢的意思是,你前世是她的孃親,白虎,萌萌。”

阿念點頭如搗蒜,“是的,你生了我之後就難產死了,你墟鼎裡的布偶,就是我剛剛出生時的模樣,你若不是我孃親,你怎麼會有那隻虎崽子布偶?”

阿萌一怔。

那布偶是她死而復活後,那人纏著她說話,玩笑,她不理不會,他就變著法的討她歡心,商量著她把自己心中最想的樣子畫出來。

於是,她畫了自她記事兒起便夜夜做的夢中那隻小白虎,而他畫了她。

看她終於搭理自己,那人歡樂的不行,心靈手巧的將白虎做成了布偶,將她的畫像刻成了鏡子,並且告訴她,不管倆人相距多遠,只要她對著鏡子喚一聲,他就是在天邊也趕到她面前。

剛才,她第一次嘗試著喚他,他卻食言了。

阿念看她似在想什麼出神,雖然知道無禮,但是也出言低聲道,“你可想起了什麼?”

阿萌回過神來,搖頭。

阿念跺腳,“我要是有舞楨哥哥的法術就好了,可以把當年的事兒幻化給你。”

阿萌雖為怨靈,但也不會這種術法,只垂眸看著自己的鞋。

被忽視的冤家一笑,道,“小蠢你既然是虎精,那麼術法什麼的是肯定有的,你不妨試試看。”

阿念一聽,開懷了,“那我就試試。”

她友好的握住了阿萌的手,阿萌有點兒抗拒,但是看對面這個姑娘眼眸澈明,一絲壞意都沒有,就強自鎮定。

冤家暖暖一笑。

阿念集中了精神,阿萌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阿念雖然不知術法該怎麼使用,於是憑藉著心中所想,將當日她出生的事又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

幾個片段在倆人腦中似過電影一樣閃過,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