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垂下秀眸,“他從來就沒有安分守己過,以靜王的野心,他怎麼可能安心做一個臣子、親王,他想要的是整個天下。”

從小,吳王就知道靜王的心在天下,志在皇位。

素妍說過叫他不要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不是他的粉身碎骨,便是別人的血流成河。

吳王道:“先不要動這幾位姬妾,待查清底細再決定不遲。”

如果證實這二位的來路,他不會手下留情。

原來,靜王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志在天下,也妄想著控制所有人。

吳王握緊拳頭:“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彼此都累了,吳王道:“都下去歇著吧!”

大管家夫婦退出書院。

吳王靜坐在書桌前,今日想得太多太多,他以為可以徹底地放下素妍,卻再難從心裡放棄,即便他做到了看似放手,他的心裡將會駐紮那樣一個女子。

在長安城外的偶爾相遇,她一襲男裝,風姿動人;在大碼頭上,她靜立烏篷船,踏浪而來,恍若天人……

舒太妃走在後面,近了房門,突地放緩腳步,款款轉身,“五名姬妾不放心,秀儀……她是我看著長大的,要不我讓秀儀過來陪陪你?”

他想拒絕,最心儀的女子遠在天邊,他再也不能擁有。

長夜漫漫,他想有一個人作陪。

想許舒秀儀、許纖玉新入王府,對他的算計、利用,他就覺得懊惱。這兩個女子,恐怕他是很真想喜歡的。

但她們,已經是他的側妻。

吳王道:“我的性子,母妃知曉。讓她過來侍候,但我有些心煩,叫她安靜些。”

舒太妃笑容燦爛,舒秀儀到底是她孃家的親侄女,笑著離了交泰院。

舒秀儀聽說要讓她去交泰院陪吳王,喜形於色,頗不敢相信,喚了丫頭、婆子過來打扮一番,看著鏡子裡的美人,晃然如夢,搖搖曳曳往交泰院去。

吳王半躺牙床,闔目養視,俊朗的面容落入舒秀儀的眼裡,道不出的誘人心魄。他不苟言笑,唯獨在素妍的面前例外,此刻冷若寒霜,聽到低沉的腳步聲移來,將雙眸半眯,舒秀儀半蹲身子行了萬福禮:“妾身拜見殿下!”

他本無興致,只是因為入了門的女子,再無退還的可能。“脫了外袍上來睡。”

舒秀儀羞赧地垂頭,解開腰間的繫帶,優雅而極慢地褪著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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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根就沒看上一眼,早已躺在被窩裡,一言不發,用背對著舒秀儀。

落下的袍,彷彿飄零落地的秋葉,一件又一件地知她身上滑落於地。

她抬眸望向牙床,他躺下,甚至全然沒拿她的到來當一回。她只著褻衣、褻褲,挑想床帳,慢慢的爬上了床,在床的內側躺好,卻見他閉闔著雙眸。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怦怦亂跳,以為他會伸手過來。然而,她靜靜地等待,只至聽到他勻稱的呼聲傳來,望向身邊的吳王,不曾何時他早已熟睡過去。

從最初的懼意,到此刻的失落,舒秀儀只痴痴地望著吳王的臉,而他睡得這樣的香甜,彷彿不知身邊多了一個人,或者多她一個,少她一個,他都不會有半分的難過。

舒秀儀帶著複雜的、期盼的,卻有些許矛盾與糾結的心情睡著了。

夜,是這樣的靜,靜得什麼也聽不見,靜得由得彼此進入夢鄉。

“啊——”舒秀儀在睡夢裡驚呼一聲,有一雙大手一聲不響地從身後抱住了她,很快,看到帳外搖曳的紅燭,她立時便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