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賜了座,突兀地笑問:“是來退親的麼?這福媒婆到底把話傳到了。”

沈氏咯噔一下。

青霞郡主輕呼聲“母妃”,帶著責怨。對沈氏道:“江大太太別和我母妃一般見識,前幾日剛生了一場大病,昨兒才剛好些呢。”

李碧菱神色有詫,“王妃身子欠安,我們倒來得突然了。”

還好帶了見面禮。是一包燕窩,又有一根上好的百年老山參,一併呈給了王妃。

王妃瞪了眼小郡主,“安西郡主才貌雙絕,是皇城出名的才女,我家琰兒配不上她,要是貴府退親,我倒不會意外。”

沈氏被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她這小姑哪裡不好,行事也是安分守己的,怎的王妃似厭惡素妍的樣子。還記昔日,左肩王夫婦可是巴巴兒地結下這門親。“王妃這話……我們哪會做這事,再說這婚期不是已經訂下了麼?”

原來不是退親的?

她還白白歡喜了一場。

想著既然要退親了,她也不能說人壞話。

“我哪有訂下婚期?”王妃一句話推遠了,“訂親了,訂在什麼時候?”

沈氏更是好奇,“不是在臘月十二麼?這些日子在朝裡,我家老爺與老候爺多有遇到王爺,不是都知道的麼?”

王妃一臉驚愕,她不同意,居然就私下訂下了。

“琰兒那個不爭氣的,沒了安西就要死不活的,還非她不可了。安西是個認真過日子的人麼?你……瞧瞧她,與我家琰兒訂了親,怎的和唐觀扯上了,聽聽皇城那些流傳的詩詞,什麼斷腸深情的話……連我聽了都面紅耳臊的。”

沈氏此刻聽明白了,王妃不想結這門親,原因是唐觀寫了太多的情詩,而有心人與素妍牽扯到一起了。

李碧菱原想隨沈氏過來瞧瞧,本是想勸王妃打消待宇文琰和素妍一結婚就避去封地的念頭,卻聽王妃說出這番話來。“王妃,這事不關我家小姑姑的事,她統共與唐觀也沒見過兩回,就算唐觀公子確實心下喜歡我小姑姑,可我小姑姑自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王妃冷哼一聲,坐直身子,提起素妍,她似乎死了也能跳起來,“八月十五去天龍寺敬香,惹得上千名皇城學子圍觀,哪有這等大家閨秀?她哪裡顧忌自己的身份,她是不把我們左肩王府當回事。”

沈氏驚了一張,“王妃這話說的,哪有上千名皇城學子圍觀,不過是幾個讀書人……”

“你們可別拿話哄我,上千個人把街道都堵了,要不是琰兒趕來及時,指不定出什麼事呢?既然你們今兒來了,我便把話撂下,我原對這個兒媳就不滿意,偏琰兒堅持不可,念著江家的門第倒還好,這才勉強同意的。她若過了門,也別指望我幫扶她,更別想我給她好臉色。你們江家若是反悔了,我會爽快地退親!”

沈氏直接被王妃這一塊又一塊的話砸得反應不過來。

王妃先是對唐觀寫的情詩不滿,認定那些詩寫的是素妍。

現下又拿上千名皇城學子堵路的事說話,明明只得二三十年名晉地學子,怎麼就變成了上千名了。

人言可謂,她算是真正領教了。

沈氏道:“王妃是不是誤會了?”

王妃越想越氣,自八月底到現在,近兩個月一直和宇文琰鬧騰著,她是想宇文琰退親的,便宇文琰死活不應,就連左肩王也說素妍是個好的。

若真是好女子,怎麼會有如此不堪的聲名,連寫她的豔詩都有了,這叫她如何安心。

“江山易得求美難,素妝回眸起波瀾。妍媚一笑傾城亂,又是才女又是仙。”王妃唸完,怒不可遏,“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詩,這是一首藏頭詩,說的正是你家的好姑子,這些寫她的豔詩淫詞不知幾何,還要我一一都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