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抓人。既然沒有名目,就不要給他們名目。記住,那是請,不是抓。”

另一邊,長方形的光屏在病房裡一溜排開,像一幅洗好的牌。

唐川修長的手指在上面劃過,點兵點將,哪一張才是王牌?

情況還不夠明朗。

唐川收回手,十指交叉在前,斂眸思索著。

無數的線索就像毫無規律的線條,在立體的空間裡無序穿插,但太多的無序結合在一起,又彷彿有著固定的規律。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更何況唐川本來就知道那些線條最終的走向。

“第二發子彈,有些冒險了。”唐川說道。

回話的是拎著包裹從現場撤退的謝寧,“怎麼說?”

“接連殺兩個人,固然可以讓效果最大化,但是也把一件很明顯的事情暴露在狄恩面前——議會里肯定有內奸。如此高效率的殺人,沒有內奸是沒辦法辦到的。”

“喬伊再怎麼說也是狄恩的兒子。”

“兒子這種生物,是可以再生的,狄恩還正值壯年呢,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子孫後代打天下的人。”唐川輕輕在工作臺邊緣一推,輪椅後滑,他順手抄起擺在後面書架上的一份檔案,“讓我來看看,剛才你殺第二個人的時候,還有誰在場?”

謝寧記性很好,“克里斯朵夫。”

“沒錯,就是他了。”唐川低頭翻閱過最近整理出的檔案,第一張上面,就是克里斯朵夫的照片,“克里斯朵夫,一個可憐的披著狼皮的小羊羔,很不幸的,他在太多重要的場合露過面了。”

“比如?”

“比如上次我給他做保鏢,卻被當成人質要挾;比如他上次想要殺伊文思;比如他跟伊文思看似水火不容卻走得很近;比如,他今天又那麼湊巧地出現在暗殺現場。”

謝寧頓時瞭然,“這是喬伊給他下的套?”

“當然,但喬伊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這一次一定是克里斯朵夫自己主動找過去的。”唐川很篤定,拿起那張印著他照片的紙放在燈光下,晃一晃,它背後的那面光屏也隨之消失,“喬伊給他的套下在計劃開始之前,他一早就給克里斯朵夫定下了身份——犧牲者。有那麼多疑點,狄恩一定會懷疑到克里斯朵夫身上。偏偏克里斯朵夫本身並不是真正的叛徒,所以他的所有表現都將合情合理。而太聰明的人有一個缺點,太過合理的東西,反而讓他們難以相信。當然,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中招,所以他得出的結論會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而喬伊會託他的福,暫時安全一段時間。”

只要知道了結果,再往前推導就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唐川毫無疑問,是極其聰明的那一類人。但這同時也很可怕,因為他總能把那些人的心思揣摩得淋漓盡致。

“不過儘管是這樣,狄恩坐觀了那麼久,一定還有別的想法。”唐川掃過剩下的牌,心裡還是有一股淡淡的憂慮縈繞。最可怕的不是敵人太強大,而是無論你怎樣出招,對方都像躲在草叢裡的毒蛇,用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你。

但是,一想到這個,唐川就莫名興奮。

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彷彿都在沸騰,都在燃燒,頭皮發麻的同時,心強有力地跳動著。

“唐川,他們換套路了。”忽然,張潮生的聲音響起。

“嗯?”

“他們把抓改成了請,請大家去體育館,議政廳和警署都會派人到場聽取意見。”

“迂迴政策……麼?”唐川眼珠子一轉,“伊文思那邊怎麼說?”

“他拒絕了。”

唐川對此並不意外,伊文思是野路子出來的流氓打法,最不信的就是那套官腔,如果他們接受了這個提議,就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