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古人武功的神奇之處……比如旁邊坐著的這位。

盧櫟看了一眼趙杼。

趙杼眉梢微揚,眸底墨色漸濃,似乎對他直直看過去的眼神很滿意……還是不滿意?

盧櫟晃了晃頭,現在還是不要去想趙杼的心思,這廝腦洞一直很難理解。

他雙手交叉支著下巴,“戒嗔死時多大年紀?”

“六十有八。”

六十八……有夠老,便是武功再高強,也抵不住老態吧……

盧櫟想著想著身體一頓,眼睛亮亮地看著趙杼,“你說他火化時所有弟子到場觀禮,他有武功,所以是不是也有徒弟?”

趙杼微頜首,“他負責教習武僧武藝,慈光寺裡所有會武的弟子,無論年紀大小,皆被他教過。”

“那是不是他徒弟乾的!”盧櫟捶了下桌子,聲音又急又快,“我只記得按屍骨表象確認兇手特徵,但忽略了一點。守墓人代代在此,他們是如何傳承的?之前或許是血脈,父傳子子傳孫,可戒嗔在慈光寺,是個和尚,年紀漸長,他怎麼選擇下一代守墓人?他會不會挑選一個小和尚傳道授業,暗暗灌輸影響,讓他形成不一樣的人生觀道德觀,好在他死後承襲他的遺志?”

“剛剛我驗出一具新的深井屍骨,死了起碼三四十年,骨頭斷裂果斷乾脆,兇手殺人時非常冷靜。二十年前死的屍骨表現也是如此,反倒十年左右死去的屍骨,骨頭斷裂面會有反覆現角,說明下手之人力氣小或有些猶豫。此前年份久遠的屍骨未挖出太多,我便大意忽略了,認為兇手初期殺人心性不穩,會有猶豫,現在回想,可能是兇手年紀漸老,手顫眼花力有不逮所致!”

盧櫟將椅子拉近趙杼,身體也往前挪了挪,手指比劃著,“戒嗔幾十年前就在殺人,早期屍骨創傷表現果斷乾脆,十年左右屍骨出現猶豫反覆,戒嗔自知年老無法繼續,便開始將此任務交接給徒弟。而不管受到什麼教育,一個人在開始殺人時,一定會有緊張,猶豫情緒,十年屍骨上面的特殊反覆痕跡,有可能是戒嗔,有可能是徒弟,也有可能是二人共同殺人,他們在這個時間階段完成了新舊守墓人的交接,此後守墓人更換,我們要找的,並不是一個年紀很大,超過四十歲的兇手,而是一個年輕的,剛剛成熟的守墓人!”

盧櫟分析完,期待地看著趙杼。

趙杼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看著自己,一臉求認同求表揚的表情,很是乖巧,又有點可憐……忍不住大手落到盧櫟發頂,揉了揉。

“很好,分析的很有道理。”

盧櫟的確想求認同,就算不認同,給個反對依據讓他重新規劃思路也好,可趙杼認同,說明他這個推測沒有漏洞。案情發展到今天,各種證據浮出,離事實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跟著有些躁,特別想揭開最後一層布,看看兇手是誰。

“可是這人是誰呢……”他想不出來。

趙杼將桌上茶盞推給他,“喝水。”

盧櫟覺得的確有些口乾,端起茶盅喝了,眉頭微蹙接著想。

他想起了古墓裡摘星曾說過的話,摘星說寅時二刻到過案發現場,當時香院四人已死,隱隱看到兇手踉蹌離開,房間內有很重的迷香味道……

盧櫟眼神微閃,“趙杼,你對迷香瞭解多少?”

趙杼執壺將茶盞續滿,“你想問什麼?”

“迷香的經常使用手法。”摘星到時四人已死,兇手已經得手,為什麼還要放迷香?

“迷香有吹的煙,有能溶於水的藥粉,還有火激燃燒藥性猛烈迅速的蠟丸,一般來說,越是高階味道顏色越淡……”趙杼說著說著微微闔了眸,唇角勾起語帶了然,“四人已死,兇手卻中了迷香。”

話中重音很有些巧妙。

盧櫟眼珠子轉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