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急虛掩上大門,就急忙小跑著跟在陳婆的身後,“阿信出去了。”

進了廚房,陳婆挑剔的看著雜亂的廚房,皺起眉頭,直接就呵斥道:“你家男人不在家,你不老老實實的看家,折騰什麼?”

指著盛著東西的鍋碗瓢盆,十分的不滿,“你看看這廚房讓你弄的這個亂,還有這味道,什麼味兒?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左,你是不把阿信攢下這點兒家底兒敗光不算完。”

樂樂冷眼看著陳婆,突然很想笑。

這個女人,這是在做什麼?擺婆婆譜嗎?真是可笑,聽聽她說的那些話,現在樂樂才發覺,陳婆還真是沒拿自己當外人,在巷子裡罵陳家,罵得文雅罵得高明,雖然也是有失斯文的事情,卻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有氣度的老太太,值得尊敬。

而現在,連指桑罵槐都不必,直接指著樂樂的鼻子開訓,無論是樂樂的顏面還是她自己的顏面,全都不需要顧及,麵皮全都撕開來了。

樂樂就不明白,按照阿信說的是,她只是照顧阿信幾年,只是幾年怎麼就讓她有這樣的氣勢。

看著像只驕傲的母雞在自己的廚房指手畫腳的陳婆,樂樂耳朵裡什麼也聽不到,仔細的琢磨著跟陳婆認識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反覆的想著她的一言一行,心裡慢慢有了主意。

其實她真的是更希望陳婆像罵陳家那樣罵自己,那樣至少她聽不懂,不需要去弄明白,也不需要去琢磨那些無聊的事情,更不需要生氣。

靠在牆邊站著,對陳婆的叫罵聲充耳不聞,直到她累了,停下來喘氣時,樂樂才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學著電影中的男主們,眼神落在小拇指的指尖上,淡淡的問一句,“陳婆,阿信他有家底嗎?”

陳婆眼神落在那盆樂樂新熬出的蠔油上,黑乎乎的,像大醬又比大醬稀上不少,實在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可是陳婆卻知道肯定是個好的。

雖然看樂樂這個丫頭橫豎都不順眼,可是陳婆也承認,這個丫頭也是個有正經體性的持家好手,那海菜、海蠣子、蛤蜊什麼,她也吃,好吃不好吃的不說,關鍵是省錢,而且如果不是這丫頭笨,還能賺上一大筆。

前幾天這個丫頭一直都在曬那臭臭的海蠣子,肯定有什麼用處,會是這盆醬嗎?正在琢磨著呢,突然聽到樂樂的問題,陳婆瞪大了眼睛就是一愣,“你說什麼?”

完全不敢相信,一直以來都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竟然敢用不屑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樂樂嘴角微微上挑,淡淡的重複一遍,“陳婆沒聽明白?那我再問一遍,阿信他有家底嗎?陳婆,我嫁過來的時候這個屋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在家底在哪裡?”

阿信的家底在哪?

雖然誰也沒有明說,可是這兩個人全都心知肚明,樂樂聽阿信說過,這屋裡曾經置過全套的傢伙什,等他回來時,所有的東西,無論什麼都不見了,全都被陳婆搬到自己家。

陳婆氣極敗壞的瞪著樂樂,“你”

“陳婆,我說的不對嗎?”陳婆越氣,樂樂就笑得越可親、越可愛,輕輕的說道:“陳婆,你看這屋子裡,除了我的嫁妝外,還有什麼?陳婆,除了我的嫁妝剩下的,都是我跟阿信自己努力賺的。”

扶著一時被氣住,說不出話的陳婆走進屋子裡,樂樂又倒了杯水放在陳婆面前,伸手從頭上撥出一支木頭的髮簪,兩朵正欲綻放的並蒂蓮俏立簪頭,“陳婆,您看這簪子,這是阿信雕的,漂亮嗎?我覺得比我那些小姐妹頭上帶的金的呀、銀的呀,什麼的一點兒都不差。”

樂樂將簪子插回到頭髮裡,陳婆順著樂樂的手看過去,烏黑的頭髮上只有兩隻簪子,全部都是木頭雕的,另一隻是著簡單的孔雀頭,嘴裡銜那一串大紅色的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