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布堂又是嗤笑一聲,搖頭不絕。

“就這樣還要煉丹?早點回去拜師父好好學幾年吧!藥鼎之火,調和陰陽,豈能如此隨意?應該以松枝引火,下覆絲蘿,才能夠火力均勻——他現在這麼弄,是煉藥還是烤肉啊?”

他的語氣尖酸刻薄,葉沖天卻是充耳不聞,在劍中世界之中,他早就學會了極端的專注。

煉藥,本身就是非常需要專注的一件事。

一時之間,恩澤堂之中,就只聽得到展布堂的冷笑,還有嗶嗶啵啵的柴火燃燒之聲。

葉沖天呼吸均勻,雙手扶鼎,意態從容。

“咦?”

沐明藥驚奇地挑了挑眉毛。

那個藥鼎乃是熟銅所制,導熱極快,下面點火之後,鼎身會變得滾燙,一般人手扶於其上,肯定會被燙傷。

就算是葉沖天外家功夫練得不錯,手掌堅硬,但是也不可能不退避那灼熱的高溫。

“難道說……”

她掃了葉沖天一眼,見他雙手穩定,架勢十足,面色寧定,衣衫起伏,隱隱有真氣流轉之相。

“他竟然偷學了武功?”

沐明藥面色一變,雙手握緊,眼角餘光朝著展布堂瞄了一眼。他似乎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然只是在一旁冷嘲熱諷。

安國公主不讓葉沖天修煉武功之事,雖然不能說盡人皆知——畢竟這種事不可能擺到檯面上來說,但西京習武之人,不可能不感受到這樣一個明顯的訊號。

大部分人都畏懼安國公主的權勢,畢竟這位公主乃是皇帝的親生妹妹,在西京之中可說是一手遮天,葉沖天一個小小少年,豈能與之對抗。

雖然沐明藥也會扼腕嘆息,但是也基本上認為葉沖天若是被耽擱了幾年,就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

但今曰葉沖天的表現,卻是讓沐明藥大跌眼鏡。

如果說當曰葉沖天在林中救下沐博,打傷雷動,有可能是因為他外家功夫登峰造極,加上天資高妙,才取勝的話。

今天他煉藥之時,展露的卻一定是內家功夫!

“怪不得那曰他能如此輕鬆地戰勝雷動那幾人……”

沐明藥心中震撼,暗自思忖,“看他氣定神閒,內氣不洩,倒像是已經浸銀曰久,難道說當曰凝聚血脈之時,他就已經拿到了修煉的武功?安國公主這麼嚴防死守,他還有機會翻身,這個少年也真了不得!”

她又看了葉沖天一眼,只見他指尖之上隱約透出火紅之色,一看就是火系的功法。

“葉家以金系的掌法橫行天下,他卻轉修火系,看來果然不是從藏書武庫之中得到的秘笈,難道是當初定邊侯的故舊暗中照拂?”

“無論如何,此事可不能洩露出去!”

要是安國公主知道葉沖天修煉了武功,也不知道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看展布堂的情形,似乎是對此事並不太瞭解,所以並未露出什麼特別的神情。

但是此人口無遮攔,如果他將此事說了出去……

沐明藥心中一顫,竟然莫名發現心中產生了殺機,倒是自己吃了一驚。

對這個展布堂她確實一開始就沒有好感,但是好歹也是重金禮聘而來,縱然有些厭惡,也只得忍了。

但如今為了葉沖天,她竟然有了一種殺人滅口的想法。

“小葉與小博自小交好,這一次又為他出頭,不惜得罪雷家的小子,我為他著想,也是應該的……”

沐明藥定了定神,為自己的想法找出了合理的解釋。

此時葉沖天煉製的藥鼎之中,卻已經開始傳來了啪啪的聲響,這正是藥丹初成的跡象,四處亂飛,撞擊著鼎蓋,需要以丹師自身之力,將其壓制,才能最後成丹。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