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釋懷了。她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雖然她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可是他們之間,又算什麼呢?

白子畫望著她的神色那樣平靜,彷彿相隔那麼久他們師徒的重逢在他心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彷彿她和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她或許和世間所有人一樣,在他心中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可是對她來說,只需要他輕輕一瞥,整個天地都寂滅了……

兩人就這樣相隔老遠的佇立著,彷彿相望了千萬年的雕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或許是因為要說的彼此都已心知肚明,或許是因為此刻說再多也已經無濟於事。

風輕輕吹拂著花千骨面上的白紗,白子畫看不見她的臉,只看見她依舊未變的身形。心中輕輕一嘆,這麼久了,她還是不願長大。那樣單薄而脆弱的肩頭,又如何背得動命中那麼多的劫數。

整個瑤池從一開始的干戈戰火,到殺阡陌瘋魔之後的異常安靜。所有人都用探究的眼神凝視著這一對師徒,空氣中暗潮湧動。代受□釘再加上妖神之力的隱情,每個人都開始暗自揣測他們倆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周圍情景雖說不上有多慘烈,但還是頗有了些傷亡,白子畫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微微皺著的眉有一種說不出卻又能將人瞬間冰凍的嚴厲。那種表情是花千骨所熟悉的,也是她最害怕的,是仙劍大會上她想殺霓漫天時他的表情,是他一手提著斷念一步步向她逼近時的表情……

花千骨的心躲在角落裡瑟縮發抖,可是如今她不再是一個人,她同殺姐姐一樣,有要保護的,也有要揹負的,不得不咬緊牙關,硬著頭皮,接受如今要與他正面為敵的事實。

霓漫天,落十一,輕水,幽若等一干弟子,也隨之趕到了。落十一手中捧著個水晶盒子,裡面是嘟著嘴巴正在發脾氣的糖寶。花千骨不想它跟來,怕出混戰中它出什麼危險,趁著它睡著就把它關了起來,它卻還是想辦法讓落十一帶它一起來了。

霓漫天沒想到花千骨居然從蠻荒逃出,再一次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心頭有驚訝更有懊悔,因為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斬草除根,她如果要報復,自己肯定打不過她。可是再一想到有三尊有爹爹還有其他群仙在,不怕她會怎樣,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再看花千骨戴著斗笠萌著面紗,知道她身體雖好,相貌卻沒有恢復,不由心頭有些暗自得意,倒有幾分期待想看她面紗被揭開時的樣子。

摩嚴見白子畫趕到,心頭大鬆一口氣,冷冷喝道:“花千骨,如果你還當自己是長留弟子,就立刻回頭是岸,交出南無月!”

花千骨擋在抱著南無月的竹染身前,堅定的搖頭,面紗後的眼睛卻望著一言不發的白子畫。她始終無法完全衝破封印的束縛使用妖神之力,或許是她不能,或許是她不忍……

如今,既然他來了,殺阡陌也陷入沉睡,憑他們怕是再難全身而退,只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小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仙抬頭望了望天空,五星越來越亮,世間萬物一片光華。每個人都在看著白子畫的動作,或者習慣性的等待他的指示。花千骨之前陡然間爆發的強大妖力,讓他們心存疑慮,不敢隨便輕舉妄動。

只是白子畫仍然不說話,卻終於上前一步,慢慢拔出橫霜劍來,冰冷的白光照得花千骨一陣心寒。

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的弟子,依舊由他親自動手處置。

花千骨一步步後退,看著一片光輝璀璨中慢慢向她走來的白子畫,雖然依舊衣袂翩然、風采絕世,劍身殺氣卻盪漾十里開外。

花千骨知道與那日相同的殘酷即將再次上演,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自己再狠一次心。

早已經痛到沒有知覺,她在心底苦苦嘲笑。知道自己甚至連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