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村民遙遙觀望竊竊私語,或有不忍、或有怒色,卻不敢上前阻止。

在村民的目光中,張百仁看到更多的還是恐懼。

“唉,當年張敬安替我抗下太多!”張百仁騎著白馬,周身虛空扭曲走入了村子,遙遙跟在那幼小孩童身後,瞧著那小孩子不過五十厘米的身高,在雪中沒過的半個腰肢,雙目中露出一抹追憶。

站在草廬前,張百仁沒有下馬,只是一雙眼睛看著那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草廬。

他看到了猶若是跟屁蟲般張小草,跟在自己身後狗皮膏藥一般甩不掉。更看到了自己母親,那變得粗糙的雙手,暗淡無神的眼睛。

那一日,張百仁立於院子前很久、很久,然後方才打馬離去,一路徑直向長安城進發。

入長安,過瓦崗,一路徑直來到了洛陽城。

瞧著洛陽城中浩蕩的天子龍氣,張百仁一洗白馬,直接縱馬賓士,來到了皇城前。

“嗚嗷~”

面對著張百仁天道意志,天子龍氣散發出一聲嗚咽,彷彿是被主人訓斥的小狗,二話不說縮了回去。

白馬直入洛陽皇宮,來到了永安殿前。

“怪哉,今日天子龍氣好像有些不對勁!”楊廣與龍氣感應,只覺得那龍氣似乎遇見了無上主宰一般畏懼,不由得心中一沉。

能叫天子龍氣這般退避的強者,該是何等本事?

冷汗打溼了脊背,楊廣雙目中強作鎮定,手背青筋卻暴露了其緊張的心情。

前所未有的壓力落於心頭,彷彿千斤重。

永安宮內

故人相見不相識,張百仁看的到眾人,眾人卻看不到張百仁。

蕭皇后一襲鳳冠霞帔,正在與巧燕下棋。

瞧著那熟悉的面孔,一時間竟然痴了,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觸控夢中的面孔。

“大膽,誰敢冒犯本宮!”

觸手溫潤,蕭皇后卻驚得猛然抬起頭,一雙眼睛掃視著整個宮闕,欲要調動鳳氣,但鳳氣卻彷彿死掉了一般,沒有絲毫回應。

後退!

一路後退!

張百仁遠遠的退開,此時恍惚中驚醒,不敢在上前。

他此時驟然驚醒,雙目內露出一抹悵然,卻不曾顯露真身相見,只是深深的看了二女一眼,然後策馬走出皇宮,背後依稀能聽到永安宮中的談話:

“娘娘,您怎麼了?”巧燕驚得趕緊站起身,一雙眼睛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沒什麼,是本宮錯覺,咱們繼續下棋!”蕭皇后有些不確定的道。

聲音隨風遠去,張百仁此時在長安城顯露真身,一洗白馬漫步在街頭,向著遠處碼頭而去。

一洗白馬,看起來便是千金之物,擁有此馬者非富即貴。

就像後世在街頭看到賓利、布加迪,腦海中閃爍出肯定是有錢人一樣。

奇怪的是,那紫衣白馬公子過處,人群自動闢開,甚至於那公子走遠之後,眾人再去回憶那公子的面容,卻是一片空白。

只記得一洗白馬,一襲紫衣。

“汪汪汪~”

一陣淒厲的狗叫聲,伴隨著護住食物的爭奪嗚咽,還有嬌俏少女的嘶啞喊聲,傳入了張百仁耳中。

渡口

碼頭

一襲襤褸,赤裸著腳掌,周身烏漆嘛黑,散發著酸臭味的女孩,此時與一隻野狗翻滾在了一起。

女孩,或許是吧!那滿是汙垢的身軀,誰又能認得出呢?

身上一陣酸臭,就連野狗都懶得下嘴,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它已經與這女孩爭奪了很多次食物,沒有一次是贏過的。

眼見著佔不到便宜,那野狗嗚咽一聲,夾起尾巴逃走,留下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