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大軍才圍了半天,城中百姓就紛紛湧向各城門,出城逃難。可城門守軍,早接了黃禧命令關城嚴防,各處城門前一片混亂。

“老爺。”人群中,何休拉了拉蔣廷瓚。二人已將能到的三處城門都跑了一遍,現在的情況,從城門出城已無可能。

蔣廷瓚點了點頭,與何休一起擠出人群。另一處城門在山上,靠近宣慰使府,因而守衛也極嚴,聽說那處守衛在殺了幾十名試圖闖城門的城中百姓後,就沒多少人敢去那邊碰運氣了。

早幾天,蔣廷瓚認識了一位里長,他所在的一里人,均是城中最窮苦的百姓,住處就是在城牆上挖出個洞。當時,蔣廷瓚發現,最薄處城牆只有一掌厚,不過按里長所說,牆外是河。

蔣廷瓚帶著何休,一路避開逃難的百姓,向那處城牆走去。

原本打算今日修書給田琛勸降,誰知,在離開客棧後,田琛竟會搜捕他們,這讓蔣廷瓚更不敢有行動。然後想著先離城,與顧成匯合,但又怕萬一田琛被活捉,發現自己沒去過,那就……這麼一猶豫,顧成大軍居然到了。這下,見顧成是危險不大,但出城成問題了。

所有的公文都在身上,早用油紙包好。二人快速到了那處民房,原來的房主已經逃難去了。

“老爺,我們現在動手?”何休不知從哪找出一把鐵鍬、一捆長繩。

蔣廷瓚看了看門外的天色,“此處離河面應該不太高。今天天上雲多,晚上月光應該會被遮住。顧侯爺今日剛到,定會等我們訊息。等天黑吧,此時挖洞怕會被人發現。”

“是。”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蔣廷瓚這麼沉得住氣。還沒到晚上,沿著城牆就有不少百姓想出各種辦法出城。一時,城牆像是千瘡百孔,陸續有百姓從這些孔洞中過河逃離。

思州叛軍大怒,派人沿著城牆砍殺逃跑百姓,一城哭喊聲。

何休與蔣廷瓚早嚇得躲進破屋灶頭內。‘啪’柴禾門瞬間被踢爛,進來三名兵丁,左右看了看準備出門,突然灶上的鍋蓋動了一下。其中一個士兵,直接提刀朝灶內捅了過去。

“啊!”蔣廷瓚看著擦身而過的大刀,失聲尖叫。第二刀還沒來,蔣廷瓚已滾出灶頭,大喊道:“我是萬歲特封行人、工部侍郎蔣廷瓚,受皇命,要見思州宣慰使田琛田大人!”

沒多久,蔣廷瓚果然因為這句話,被押進了天王府大殿,面見田琛。

大殿內,田琛坐在龍椅上,上下打量起眼前之人,忍不住皺了皺眉,“蔣大人,我們又見面了。只是大人看著,有些狼狽啊。”

蔣廷瓚站直身子,理了理被扯的七零八落的頭髮,又正了正髒兮兮的衣服,挺直腰背,臉上帶起一副不屑的表情,“田大人,狼狽的不是本官,而是田大人吧?”

“行了行了。”田琛知道與這種讀書人鬥嘴皮子,沒任何意思,直接問:“你是來招降的?”

同進來的兵丁將一隻油紙包遞了上去,田琛開啟看了看。文書一樣不少,但殿上沒其他人,連田英傑都去安排城防了,也沒人幫著過過眼。不過,既然來的是蔣廷瓚,這些東西倒也不會是假的。

黃禧再三叮囑,絕對不降!但此人是來使,殺又殺不得,還不如直接放了。田琛想了很久,大概覺得不說幾句不太好,於是道:“看在大家這麼熟的份上,你想說什麼?說吧。”

蔣廷瓚直視田琛道:“田大人,本官並非來招降,而是受命來帶田大人回京。”

田琛又皺起眉頭。去京城還有活路?還不如招降。

蔣廷瓚不卑不亢的繼續道:“萬歲一向待田大人甚是親厚,不論其他人怎麼編排田大人,萬歲總是不信,包括這次京中刺殺。可是,這次刺殺案,證據太過確鑿,萬歲無法為田大人說服朝中大臣,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