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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路平當即訝道:“爺,你要出去?”
薛寅點頭:“出去走走。”
“現在下著雪呢。”路平狐疑,這位爺下雪了不該恨不得不挪一步麼?卻見薛寅看一眼屋外白雪,也是嘆氣:“得,就當我沒事找事吧。”
這邊路平納悶,那邊大雪天還要陪小王爺出門的兩個侍衛更納悶,不止納悶,還鬱悶。
雪天路溼滑,鞋子一不小心就得進水,路別提多難走了,這麼個日子,這位爺不好生生待在宮裡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出來找事?
薛寅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看著大雪滿臉不耐,結果還是出了門,先是在城中酒樓買了幾樣小菜,兩壺燒酒,而後僱了輛車,載著幾人往城郊走。兩名侍衛都覺古怪,薛寅是不可能出宣京城的,但去城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城郊有什麼?兩人對一對眼神,將疑惑埋在心底,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得把人看住了,不能出岔子。
雪地路滑,車也行得極慢,這麼一步三搖地走,用了約莫一個一個時辰,到了地頭。
這是宣京西郊的一座小山,名喚暮山,暮字同墓,是為……一座墓山。
此山荒涼,植被不多,亦無百姓聚居於此,因為風水不錯,不知何時起就成了墳冢聚集之地——倒也並非亂葬崗一類,能出得起錢被埋在這裡的,少說也非升斗小民,不過大富大貴亦是不能,只因但凡講究的富貴人家必有宗祠,沒有隨便找個地方葬了的道理。而且依當朝風俗,落葉須得歸根,人死須得返鄉,故而京中大戶人家逢家人逝世,或會將其遺體送回故里安葬。不過凡事也有例外——比如老寧王身為皇室子孫,親王之身,最後卻連回京安葬也不得,屍骨埋於北化,所幸得以夫妻合葬,一世姻緣,也算圓滿,其餘種種,或可不必介懷。
人死不過一抔黃土,孤墳荒冢,想來未免寂寥,得心愛之人相伴,死而同穴,已是福氣。
至山腰,車就不能再上了,薛寅提著酒菜,徒步上山,雪已停了,然而冷風仍凜冽,薛寅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中行走,眯著眼看逐漸展露在眼前的一個個墳冢。
自山腰而上,隨處可見墳冢,有些立了碑,有些碑歪歪倒倒已是垮了,還有一些就是個土堆,被漫天白雪一蓋,幾乎看不出是什麼,更有年代久遠的墳已是塌了,暮山陰陰沉沉,少有人聲,又是遍地墳冢,怎麼一路走來,著實有點荒涼悽惻的味道。一名侍衛忍不住了:“王爺您這是來幹什麼的?給誰上墳?”
侍衛還算厚道,雖然雪天出門走得一身溼冷,說話也挺客氣,沒在“王爺”二字面前加一個大大的降字。
薛寅撥出一口白氣,“來看前人……”他這一句說得語焉不詳,說話間,幾人往上又攀一層,越往上墳冢越少,修得也越精緻,薛寅轉了半天,終於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片排列修葺完好的墓碑。這一片墓和山上一堆參差不齊的墓碑一比,顯得十分整齊,顯然是同時又或同一人修的。薛寅剝開其中一塊碑上的雪,看一看墓碑上的刻字,微微一嘆。
這塊石碑是這一群墓碑中最大的一塊,顏色黑沉,其上無名、無姓、無任何敘述,獨獨刻有一行詩,筆法鋒銳,鐵劃銀鉤,氣勢十足。
“將軍百戰死,夢魂歸故里!”
薛寅注視這氣勢十足的一行字,微微閉眼。
他身後的兩名侍衛都是識字的,一人脫口道:“好字!好氣勢!”
薛寅掃乾淨碑上的雪,低聲道:“此為將軍冢。”
“將軍冢?”一名侍衛疑惑,“哪位將軍?”
薛寅不答,而是慢條斯理拿出自己手上提的酒菜,一面道:“此處……”他一指這周圍整齊排列的墳陵,“此為……”
“此為英雄埋骨之所。”遠遠的,一人揚聲接了一句,聲音沉如金鐵,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