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又不是弱不禁風,何況你輕柔,我抱得住你。”

聽著他的口風是不可扭轉心意了,方幼眠只得作罷,不與他糾纏這個話茬。

轉而道,“夫君陣前搏殺,在州郡為百姓鞠躬盡瘁,幾日不休不眠,又遭遇險境,險些命喪,我沒有幫上什麼忙,著實不敢受用這個誥命。”

皇帝怎麼會那麼突然給她封誥命?

莫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太低了,配不上喻凜。

“誰說眠眠沒有幫上什麼。”他誇懷裡的姑娘道,“你在家料理大小事務,孝敬長輩,管教小輩,操持著一大家子吃穿用度,不也是鞠躬盡瘁麼?”

他伸手捏她挺俏的鼻尖,直到她的小臉皺成一團,又看著她的反應笑。

“後宅內圍的瑣事雖說不大,卻也費心費神,我雖然不曾管過家,到底清楚裡頭諸多的難做,正因為有你在後面管家,將家裡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條,才能讓我安心外出辦事,難道不是你該得到的麼?”

方幼眠很是意外喻凜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她微微抬眸看向男人俊朗的臉龐,略是沉默。

喻凜這番話是真的嗎?

是真的知道她管家的難過?還是想要透過這番漂亮體慰人的話,想要拉近與她的關係,哄得她心軟,與他行房?又或者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才說得這麼周全?

她管著喻家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說她辛苦,明白她的難做勞累。

崔氏和幾房的叔叔嬸嬸,乃至平輩妯娌,小輩們,個個都如同方才一樣,覺得她能入喻家的門檻是她幾輩子修得的福分,祖上冒青煙了。

即便勞累不堪,為管家生了病,也是她的榮幸,她不該不識好歹抱怨,不該露出一絲的疲態,她一個貧瘠之地出來的小庶女是不配叫苦叫累的。

也有人說過她辛苦,喻將軍和喻老太太,不過都是一些場面話,張嘴就能來,說說也就過了。

跟喻凜眼下說的,並不一樣。

方幼眠能夠感覺到的。

尤其是看著喻凜那雙漂亮深邃的眼睛的時候。

她感受到,喻凜不是說笑,像是發自內心的體恤她。

看得久了,她心裡隱隱觸動,方幼眠眉心微動,垂下卷密的睫毛,掩住她腦中翻飛的思緒,“”

昔年姨娘生她之後的虧空勉強是養回來了,父親有些膩味了嫡母給他找的妾室,又來偏院找姨娘,那時候的方幼眠雖小,卻已經能記事,明白一些道理。

她揹著一個草編的揹簍,躲在門後,聽著父親跟姨娘說一些很好聽的話,姨娘剛開始不接受,後面被他甜言蜜語哄得心軟,隱隱觸動。

父親第一次說了很多,姨娘雖說有些觸動,父親還是被她趕走。

後面幾次父親又來,前幾次也被趕走,可沒多久,姨娘就信了他的話,留下他,再而後算是重修於好了罷總歸是有說有笑的。

再後來,姨娘有了身孕,父親又有了新人,便很少來了。

姨娘懷著身孕,時常看著窗外寥落的樹發呆,嘴邊唸叨著父親跟她說過的那些好聽的話。

幾經週轉,樹綠樹黃又變得蕭條。

生下弟弟妹妹,她再也不念了,變得愛哭了很多,又不吃飯,時常說男子薄情,為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