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般的寒意,硬生生令她拿報紙的那隻手一直微微發顫著。

安笙清剛喝了口牛奶,發覺她樣子不對勁,上前時候喚她:“李子?”過去,他也見到了報紙上的報道,幾乎是立刻將那報紙奪了過來,草草掃了一眼,他看向思寂,欲解釋,她卻是突然衝進屋內。

牛奶從他手上跌落,玻璃咣地碎了一地。

玻璃碎片濺到他的腿上,他褲腿捲到了膝蓋位置,感覺碎片劃過面板,生生地疼。

他撕碎了那張報紙,顧不上腿上火辣辣的疼,跟著進屋了。

思寂將烤好的麵包放在盤子,假裝沒見到他,自己給麵包塗了草莓醬,兀自吃了起來。

“那是假的。”安笙清站在桌對面,雙手撐著桌子,一遍遍提醒著她。

她恍若未聞,伸手去倒橙子。

什麼都不想聽見。

眼裡所見的,明明是很日常的事物,可腦海冒出來的,還是那加粗的紅字。

一覺睡醒,以為會和以前一樣,所有的迴歸原位。

偏偏,現實總是殘忍的,逼迫她記得,她昨夜見到了什麼,說過了什麼,後續需要面對的是什麼。

安笙清看她一直沒反應,目光卻是哀憐地看著桌面,心裡擔憂,迅速繞了過去。

小腿那兒刺刺的疼,他低頭看了眼,已有血跡。

思寂面朝著他,他過來時候她也注意到了那兒,滾落的血跡,看上去有些怖人。

“你在擔心我。”他突然說,聲音之中染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想——”她抬頭,一字一頓:“你活該!”

笙清蹙眉,為她話裡的直接與冰冷,但面上還是笑著的:“是啊,的確活該。”

他靠近她,思寂卻是突然站起來,嫌惡一般瞪向他:“請你離我遠點!我現在看到你,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一直自作多情,一直熱臉貼你冷屁股!”

“你是我妻子,李思寂。”

“這只是徒有虛名而已!”思寂冷笑:“我昨晚說的,不是兒戲,你也不要當我就是在胡鬧!的確,我鬧了很多年,每次都抱著私心希望你多看看我,但這次,真的不同了。離婚對你我說……”

話沒說完,隔著兩人的那張椅子突然倒了,他竟直接踹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她能感覺他的手微微顫抖,眼裡是一絲絕然。

他說:“李思寂,我說了不許提。”

“放手!別碰我!髒!”

餘光所及之處,彷彿能見到他小腿上的血跡。

明明是擔心的,可他靠近時候,昨夜在馬路所見的畫面,早晨在報紙看到標題,錯亂一般冒上腦海,無不提醒著她——你在介意,很介意。

她掙脫不掉,立刻使了蠻力。

安笙清也是固執,不願放手,卻因為她眼裡絕然,一時忘了保持風度。

“離婚的話,你再與你新歡在一起?”

他淡漠地問,臉上已沒了笑意。

思寂頓住,突然,哈了聲:“新歡?我新歡哪有你安笙清多啊!你說你這幾年到底跟多少女人接觸過,啊?誰不知道你是個花花公子啊!當然了,你們男人會覺得這是個人魅力而不是你們喜歡拈花惹草,我是腦子被驢兒踢了才會以為你還是我最初喜歡的那個少年!”

她猛地甩開手臂,眼眶發紅地瞪著他。

“還有,不僅僅是孫迪艾,還有那個趙梓南,我當初為了你,跟她打架那麼多次,你倆這些年竟一直有聯絡。”

後退時候,指尖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餐刀,她順手拿了起來。

安笙清本想過去,見她如此,他怔住,看她將刀尖丟著她自己,他聲音微啞,一手試探性地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