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有萬般不情願,布萊恩已經很明確地亮明自己的態度,三位執政官也不能不識進退地再去多說什麼,只得紛紛找個臺階,便正式告辭離開了。

但對於老執政官亞度尼斯來說,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本人也不滿於艾爾弗雷德的舉措,但木已成舟,等到眾官員意識到這一點時,這位殿下的謀劃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他這個官場老油條其實並不想來,只是迫於自己的立場和位置罷了。

“家主,需要我安排幾名影衛,去盯著政務系統的動向嗎?”

看著被侍從領走的三位執政官,老管家微微躬身,在布萊恩的身側低聲詢問道。

“倒也不必,門口那幾名代行者的氣息,你應該也察覺到了。”

布萊恩只是笑著搖搖頭,沒怎麼放在心上:“我們的艾爾殿下既然什麼都算到了,那就索性由著他發揮吧,現在派出影衛監視他們,反而有些畫蛇添足的多餘、看著就不美了。”

艾布納瞭然,不再多說什麼了。

想了想,布萊恩還是端起茶杯,轉頭看向這位侍奉埃文家族六十餘年的老人:

“稍後你以我的名義寫份信稿,邀請斯蘭伯國的斐瑞·斯蘭伯爵來蘭開賽城做客,在信中要寫明——此番邀請,是為了探討下一階段的商業合作,希望他不必多心。”

“家主,這是否有些過早了一些?”

艾布納有些訝異地看向布萊恩,別人不知道這番含義,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呢:

“那位斯蘭伯爵是聰明人,他一定能明白您的意思。但就塞西亞目前的這個狀況,如果訊息傳回本土,即使是整個王國範圍內的商會系統,可能都要停擺一段時間;更遑論政務系統人心不定,短時間內,我們不一定能夠再快速搭起一個治理伯爵領的班子。”

“誰說本土沒有采取應對措施了?”布萊恩悠然地品著茶:

“如果我推算得沒錯,你今天下午應該就能收到來自本土的訊息了——殿下早就通知本土的亞當殿下了,只是沒有透過常規的影衛系統,而是透過直屬於王室的影衛罷了。”

“這……”老管家不禁默然,但他的沉默以對也有其道理:

說到底,艾爾弗雷德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剛剛成年的青年罷了,即使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太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可問題在於,當前事態的發展,似乎真的都在艾爾弗雷德的謀算之中。

用瀆職檢查圈住了整個政務系統的官員們,讓他們內心不安的同時,非常巧妙地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人們錯誤地判斷艾爾弗雷德的想法。

隨後再透過周密的安排,控制住商會高層,並以雷霆手段展開商會改制措施。

這樁謀劃其實很簡單,具體分來也不過只有兩步,用的更不是什麼陰謀,而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畢竟艾爾弗雷德的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稱不上是什麼陰謀詭計。

但在這位籍籍無名的殿下做來,卻當真體現了他行事的風格:不牽連一個無辜之人,在計劃周全之前絕不輕易行動,一旦行動便勢若狼群狩獵般迅捷——

說來簡單,但對於不過十五歲的青年來說,又有幾人能有如此定力、心性呢?

“北海艦隊的戰報,你也看了吧?”布萊恩幽幽長嘆,提起了一個似乎全然無關的話題。

“看了。”艾布納當即答道,語氣卻有些沉重: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次的損失居然會這麼重:六艘戰艦沉沒,十一艘戰艦遭受重創,剩餘的十三艘戰艦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整支艦隊的戰艦損失過半,海軍傷亡人數超過五百人——上次遭遇這麼重大的損失,還是在五十年多前‘神恩日’。”

在普通王國民眾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