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她們在背地裡都說,整個少教所裡,看上去好像艾慕然傲嬌,其實最難相處的人,最攀不上的人,不是她,而是你……而我卻知道,你是真心把我當朋友好過的……可是我,色妞兒,我對不起你……”

佔色默默的看著她,感受著她的雙手越抓越緊。

嚶嚶哭泣著,杜曉仁更加泣不成聲。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講。我請你去帝宮的那天晚上,其實就是把你帶去給孫成昊看樣子的。我那個時候就打定了主意,要把你獻給他的叔叔孫二手。”

佔色皺了下眉頭,苦笑。

“在一號公館的那一天,其實你也不是喝醉了酒被孫二手的司機送走,而是你故意離開,給他機會來玷汙我的對不對?而且,你為什麼一直勸我喝酒的原因,也是明知道那酒裡被他下了藥,對不對?”

哭著重重點頭,杜曉仁抓著她的一雙手都在顫抖。

“是,都是我,都是我,偷你錢包的人也是我……”

佔色笑了,“可你後來又還回來了,不是嗎?”

“嗚……我看你缺錢,焦頭爛額的也可憐,我又不忍心了。”

佔色抿著唇,看著她清瘦的臉,沒有作聲兒。杜曉仁卻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我這些日子在裡面待著,一直在回想,到底是什麼讓我扭曲了人性,變成了一個讓自己都不忍直視的魔鬼。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是*,是嫉妒。*太多,我就變得不是自己了,金錢,名利,美貌,男人,每一個都深深的誘惑著我。而當我馬上就要失去生命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只有活著,才是最好的……佔色,我有時候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有過那麼多齷齪的內心,比毒蛇還要惡毒……你可以不知道,除了這些,其實我還做過很多很多對不住你的事情……”

那些糾結過的往事,佔色以前就懷疑過,曾經也因此厭惡過杜曉仁。

可是這個時候,那些事情從她的嘴裡親自吐出來,她卻有一種像在聽別人故事一樣的感覺。有一句話,杜曉仁說對了,‘只有活著,才是最好的日子’。想想那些已經不存在於世的故人,她覺得自己還能站在這裡,以一個施恩者的高姿態,聽另一個故人的深深懺悔,這就是幸福。

歸根結底,杜曉仁也是一個可憐人。

只不過,境遇不同罷了。在道德的底線之上,誰又能比更有優越感?

佔色認真審視她片刻,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了淚。

“曉仁,這一次,你這一刀捅得不深,傷口還可以癒合。下次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再錯下去,一旦危及生命了,那誰也救不了你。”

愣了一下,在看守所里長期不與人接觸交道的杜曉仁,思維已經不復以前那麼靈敏,好一會兒才理解了她話裡的意思。

“呵,你還是這麼喜歡講大道理。”

“這不是大道理。”佔色目光銳利了不少,“我爸說,做人守住本心,才能有福道。”

杜曉仁點著頭,吸著鼻子抽泣。

“佔色,如果經過了這些事兒,我都還沒有醒悟過來,那你就當真幫錯人了。人都說,都說錦上添花易,雪山送炭難。我在裡面待著都想通徹了。你看我出了事兒,除了你,沒有一個人肯來幫我,這說明什麼?說明我過去的二十幾年,活得實在太失敗。”

她的抽泣聲兒停不下去,佔色拍拍她的手,嘆了一口氣。

“曉仁,三年零六個月,不長不短,出來後,重新來過吧。”

習慣了佔色說話模式的杜曉仁,點頭輕笑。可笑著笑著,淚水又不停從腮邊滾落。

“佔色,你恨我嗎?”

“不!”佔色挑了下眉,唇角拉開,“沒那閒工夫!”

“呵……你還是那麼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