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道:“我明白!劉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如此我是否仍須為劉兄安排見家父呢?”

劉裕暗歎一口氣,道:“現在仍不是時候,時機來臨,我會通知王兄。”

王弘道:“我可以如實把情況告知家父嗎?他真的很想見你。”

劉裕道:“當然可以,但只限於他一人。”

從宋悲風口中知道謝琰對自己的態度後,他己作了最壞的打算。更清楚被投閒置散只是小事,最困難的是如何保命。因為比之任何時候,敵人更有殺他而後快的理由。

第十一章 智士輓歌

馬車駛離桓府後,侯亮生揭簾召喚心腹手下萌恩,後者應命催馬趕到馬車旁,俯身道:“先生有什麼事須小人去辦?”

萌恩長得身高力大,二十來歲的年紀,出身貧賤,卻非常好學,不但識字,且騎射皆精。兩年前從鄉間到江陵來闖天下,因做人不夠圓滑,又是見義勇為之輩,開罪了當地的幫會人物,差點喪命,全賴侯亮生無意碰上,為他解圍,從此跟隨侯亮生,是侯亮生最信任的手下。

侯亮生見他不但人品好,且聰明勤敏,遂傳他兵家之學。

侯亮生神色凝重的問道:“剛才你在南郡公府外廣場等候我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客人來訪?”

萌恩微一沉吟道:“只有一輛馬車駛入府內,由刁弘親自領路,繞過主堂直入內院方向,除此外便沒有其他訪客。”

刁弘是桓玄親兵的頭子,主要任務是貼身跟在桓玄左右,如非特別的客人,該不用出動刁弘去接人。可想此客不但是桓玄看重的貴賓,且該是剛從外地抵江陵。

侯亮生問道:“馬車是否屬南郡公府上的?”

萌恩答道:“不但是桓府的馬車,且是南郡公的座駕。”

侯亮生腦際轟然一振,己猜到馬車載的是誰。時間再不容許他有絲毫猶豫,道:“萌恩,你仔細聽著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萌恩聽出事態嚴重,毫不猶豫的道:“先生儘管吩咐,小恩萬死不辭。”

侯亮生壓低聲音耳語道:“你現在立即由南面出城,趕到荊江下游的水波渡,等我半個時辰,如不見我來,千萬不要再返江陵來,立即日夜趕路到邊荒集去,找一個叫屠奉三的人,告訴他害死我的人是任妖女,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萌恩吃驚道:“先生!”

侯亮生低喝道:“勿要說廢話,快依我的話去辦,我再沒有時間多費唇舌。”

萌恩雙目湧出熱淚,激動的道:“我在水波渡等先生。”

說畢掉轉馬頭,轉入橫巷去了。

侯亮生哪敢猶豫,向駕車的手下喝道:“改道由東面出城。快!”

御者呆了一呆,連忙加速,轉入往東行的大街。

另三名家將先是見萌恩忽然離開,然後馬車改向,都不明所以,只好一頭霧水地護車續行。

侯亮生的心“霍霍”亂跳,額角冒汗。

他知道自己並非多疑,而是因他太熟悉桓玄。只有任青媞,才可以令桓玄忘記王淡真。正因桓玄曉得任青媞回到他身邊,故春風滿面,又急不及待的中斷會議,好去見任妖女。

事實上任青媞一直是橫梗在侯亮生心頭的一根刺,以她的精明,事後大有可能猜到破壞她行刺的人,並不是侯府的家將,而至乎猜到是屠奉三。因為像屠奉三那種人物,不要說荊州,天下間又可以有多少個呢?他本以為任青媞好馬不吃回頭草,再不會回來,可惜他自負多智,卻在此事上出錯了。幸好他還有最後一著。

城門在望。

出城後,他只要向手下要來駿馬,便可揚長而去,任青媞會不會向桓玄揭破他和屠奉三的事,雖仍是未知之數,但他是不會冒此奇險的,桓玄對付叛徒的毒辣手段,想想己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