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著我去刺殺劉牢之這樣的蠢事,難道不是你出的主意?”

劉毅苦笑道:“真的與我無關,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還勸過刺史大人,說這是行不通的。可是你該清楚刺史大人,想到了便三思孤行,不會聽別人的勸告。”

事實上劉裕早消了氣,如果不是得到謝琰如此對待,也逼不出他與司馬道子合作的計策,說起來還要多謝謝琰,當然感覺並不良好,且是非常矛盾難受。

劉裕道:“你有甚麼打算呢?”

劉毅道:“你似乎並不看好今次的出征。”

劉裕淡淡道:“天師軍達三十萬之眾,佔盡地利人和,我們北府兵則分裂作兩大陣營,朝廷更居心叵測。你說吧!教我如何看好呢?”

劉毅道:“天師軍人數雖眾,但大多是沒有經過訓練的亂民,而我們裝備整齊、訓練有素,且曾隨玄帥歷經大小戰役無數,作戰經驗豐富,只要策略得宜,絕不會輸給天師軍的。”

劉裕心中暗歎,道:“你們士氣如何?”

劉毅道:“坦白說,我們歸附刺史大人,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而是所有人的決定,更清楚今次是我們唯一翻身的機會,否則早晚會被劉牢之那奸賊逐一害死。”

劉裕失去聽他廢話的耐性,岔開道:“可以安排我和朱大將軍見個面嗎?”

朱序是淝水之戰的大功臣,是北府兵內握有兵權的將領,與謝家淵源深厚,與劉裕亦關係良好。只有透過他,才有機會影響謝琰,論影響力劉毅遠及不上朱序。

劉毅現出古怪的神色,道“宗兄是指朱序朱大將軍嗎?”

劉裕心想這不又是廢話嗎?北府兵內難道有另一個姓朱的大將,何況現在談的是有關遠征軍的事,朱序是謝琰的副帥,劉毅是沒有可能不知他指的是朱序。由此觀之,劉毅是拖在廷時間,好想出辦法來拒絕讓他去見朱序。這傢伙之所以要這樣做,當然是不想事情有變。

劉裕壓下心中的不滿,道:“是的!你有沒有辦法?”

劉毅道:“若你昨天對我說,我仍有辦法,現在恐怕已錯失良機,今天他會率先頭部隊先一步上路,為刺史大人的遠征軍打點。”

劉裕暗歎一口氣,他最後為謝琰生死所作的努力,已錯失時機。他敢肯定劉毅仍可安排他在朱序起程前碰頭,但這傢伙不肯合作,自己有甚麼辦法呢?

想到這裡,禁不住意興索然。

劉毅湊近少許道:“宗兄曾多次和徐道覆交手,對我們今次的遠征有甚麼忠告呢?”

劉裕差些兒乘機諷刺他一番,剛說過北府軍兵精將良,天師軍則為烏合之眾,掉過頭又來問計於自己。由此可看出他今天來找自己並沒有誠意,只是看中自己的軍事才能,希望可得到破敵之法。以劉毅的為人,恐怕贏了亦不會有半字提及自己。

劉裕沉聲道:“天師軍是唯一能在邊荒集全身而退的部隊,從此可看出徐道覆的高明,能因應形勢隨機變化,所以對付他絕不能墨守成規。以前我們能嚇退他,皆因我們佔有地利人和。可是今回你們出征,形勢剛巧轉換過來,地利人和均在徐道覆的手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難瞞過他,而你們則如盲人摸象,完全沒法子弄清楚他的佈局,致陷於捱打和被動。”

劉毅色變道:“照你這樣說,情況豈非對我們非常不利?”

劉裕想起宋悲風對謝家的關懷,心中一軟,盡最後的人事道:“你們唯一致勝之道,是切忌好大喜功、輕視敵人,只當對方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而要按部就班,逐一收復失土,建立能與建康呼應的據點,行仁政以安撫百姓。並不是人人支援天師軍的,只要爭取到群眾的支援,你們便可以立穩陣腳。”

稍頓續道:“天師軍的缺點是擴充套件太速,只要你們能穩打穩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