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顫,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踉蹌後退兩步,目光悲傷的看著秦惜,一字一句艱難的問道,“在你看來……跟我在一起,就是死路嗎?”

秦惜緊緊的環抱住自己,她現在如同一隻受傷的刺蝟,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誰靠近她都會被她刺傷。她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傷人,可她控制不住,她就是想刺傷容恆,讓他跟她一起痛。

她從膝蓋中抬起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瞧見榮恆驚痛的模樣,她心中卻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喉間彷彿堵了棉花一般又痛又塞,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不要心軟。

“容恆……咱們結束了。”

“不可能!”容恆骨子裡是個十分強勢的人,他認定的人和事物從來不會放手,他抿緊嘴唇,走到床榻邊,狠狠的抱住秦惜,嘶吼道,“我們的日子剛剛開始,不到我死,永遠不可能結束!秦惜,你不能這樣判了我的死刑,我有苦衷,我有理由!我可以跟你解釋!”

“不需要!”

秦惜強硬的推開他,結果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改變!

“媳婦,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秦惜苦笑,“我現在不敢相信你跟我說過的話究竟那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也沒有判斷的勇氣和智慧了。”

“媳婦……”容恆還想解釋。

“容恆,我問你,當初我們在淨慈寺的相遇,是你提前設計好的,還是巧合?”秦惜仰著頭,目光希翼的看著他。

如果是欺騙,她想知道,這個欺騙是從最開始的時候開始的,還是從後面才決定的。

容恆在秦惜清亮的眸子下無所遁形,他喉嚨動了動,終究是閉上了眼睛,“媳婦,對不起!”

秦惜嘴角無力的勾起,果然……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是一切欺騙的開始了。

他挖了一個坑,而她,也就真的傻傻的跳下去了。

“你走吧。”

她的頭再次埋進膝蓋中,聲音很低,像是受傷小獸輕輕的嗚咽聲,她努力抑制住哽咽,“你走吧,走吧,讓我安靜一會兒,求你!”

容恆瞧著緊緊縮成一團的秦惜,她安靜的像是一隻雕像,可是容恆知道,她在哭。兩側的拳頭緊緊的握起。

這些年他承受了這麼多,可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頭一次覺得無力。

他知道現在秦惜的心情複雜,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秦惜沒有說話,直到腳步聲遠去,直到聽到房間的門輕輕合上的聲音,她才無法剋制的悲鳴起來。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那悲傷的,壓抑的哭聲還是透過門縫,傳到院子裡容恆的耳中。

容恆並沒有離開院子,他靜靜的站在屋簷下,仰頭看著夜幕中飄落的雪花。一片片的冰涼落在臉上,像極了眼淚。

屋子裡飄來的低泣讓他心中窒悶揪痛,他很想把她抱在懷裡,給她解釋他的所作所為,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和離……

兩個字如同利劍一般把他的心幾乎要劈成兩半,他知道她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愛恨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可他還是騙了她。

就算他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他所有的行為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欺騙。

一整夜。

容恆靜靜的在院子裡站了一整夜,他的身上頭上落滿了雪,立在門前宛若一隻雪人。

而房間裡壓抑的哭聲也一直持續了一夜。

韓子玉最先起身,來到院子裡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愕然,連忙上去把他頭上身上的雪都掃乾淨,瞧著他凍的蒼白的臉色,連睫毛幾乎都成了霜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