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另一手指尖撫上他唇瓣,他輕輕顫了顫,眸間都失了清明,「阿玉姐姐,不要停……」

她唇角勾了勾,「方才不是還沒糊弄過去嗎?繼續糊弄,等糊弄過去了再繼續。」

阮奕想死的心都有了。

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個時候停下拿捏他,他分毫辦法都沒有,他既惱火又央求,「你繼續,我說……」

「阿玉!」他實在奈何。

她吻上他嘴角,亦輕撫上他,他眉頭微舒又皺緊。

「阿玉,我沒糊弄你,我是夢到過我和你。夢很長,夢裡同現實一樣,我們在去乾州的路上相遇,我丟了大白,在你桌下,我認識了你,母親帶我去乾州官邸看你,我一眼就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後來我們成親,只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傻的,洞房花燭的時候是傻的,後來也是傻的,我不懂事,是你一直在身邊照顧我,再睜眼的時候,就是月牙湖落水醒來之後的我。阿玉,在那個和現實一樣的夢裡,你我本就是夫妻,早就行過夫妻之事,我一句都沒有騙過你……」

他不知腦海中一片混沌是如何說完的這完整的一段,只是覺得說出來後,如釋重負一般,仰首輕嘆。而隨著這聲仰首輕嘆,似是也到了抑制的邊緣。

他忽得起身,死死抱緊她,身子接連顫了顫。

良久,從呼吸劇烈到舒緩,最後才似一身輕鬆,遂將頭搭在她肩上,蹭了蹭她頸間。

……

中途路過途中的涼茶鋪子,停下來暫歇。在此處用過茶水,很快就會到武陟山山腳下。

容光寺在山頂和山腰中間的位置。馬車可以行至容光寺半山腰,而後要步行登上山道才能至容光寺。

周亮停下馬車,置好腳蹬。

阮奕牽趙錦諾下了馬車,到涼茶鋪子暫歇。

阮奕和趙錦諾落座,店家端了茶水和點心來。周亮和另一個車夫去照料馬匹,阿燕和海棠在身後伺候茶水。

彷彿似是自方才起,阮奕便不怎麼好意思看她。

會偷偷打量她,亦會避過她目光。

趙錦諾忽然覺得,阮奕這應是……害羞了?

他昨日在馬車中作弄她一回,她今日這算是禮尚往來,總不能時時處處都讓他掌握主動權。

況且,這也是早前喜冊子裡畫的,她看了不少都是,也都記得,方才只是忽然想起捉弄他罷了。只是一時興起,結果他是身心愉悅了,直至眼下,她的右手都還在痠痛。她是畫畫的手,一筆一畫都講究靈活力道,若不是為了他,她也不會酸到這種程度。

飲過涼茶,阮奕仍是在偷偷瞥她。

這一世的阿玉,似是同上一世一樣,又有許多不一樣。這一世的阿玉會在宴府的藏書閣裡主動親他,會月牙湖時與同他獨處,也會在馬車中先前那般待他……

上一世這些時候的阿玉,都不如這個時候的阿玉同他親近。

她比早前每一個同一時刻的她,都更喜歡他。

這一世,無論是他,還是她,還是周遭所有人,似是都比上一世好。

那便夠了。

他端起茶杯,唇畔清淺笑意。

趙錦諾又見他自己有意無意的笑。

他看了看他,又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趙錦諾會意,害羞勁兒過去了……

阮奕也少有來過容光寺,涼茶鋪子的店家熱忱道,從這裡去容光寺便很快了,武陟山腳下就在眼前,而後是盤山路,馬車會繞行上武陟山的半山腰。

阮奕道了聲謝。

再等上馬車的時候,阮奕扶趙錦諾先上,而後阿燕和海棠本是要跟來伺候,阮奕只道不必了。

阿燕和海棠似是都會意,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