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的目光從嫣紅背影消失的方向收回,又凝神聽了聽,確定那腳步聲是越行越遠,才放心地進了雲煙閣,反手關上了雲煙閣的門。

那給‘張小姐’看病的郎中,所說的過些日子會好,不知她這趟任務,所過去的這些日子,夠不夠讓這‘張小姐’好全?若是不夠,像這般神智上的毛病想要快好,便只能找那孫老頭了。但把那孫老頭騙出地宮給人看病談何容易?更何況還要瞞過那白玉熙!就算都部署好了,城郊那位‘假小姐’要如何處置,總不能在朝她腦後劈上一掌,這樣頻繁的重擊那種要命的穴位,可真要把這顆‘棋子’劈成為‘廢棋’了!

想哪裡都是愁,柳青青開始有點佩服如公儀璟、白玉熙這樣,日日裡拿陰謀算計當飯吃的人。真是不做不知道,做了方知難!活動心眼子,誠然比練上一套劍法要累上許多!幸會只是暫時的,活動過這一陣子,解了蠱得了自由身,往後裡再有這樣費心思的事兒,便交給十七,給他那絕色的臉上添上幾道憂愁的細紋,減一減他的風華,也好少上幾朵桃花!

她的臉微微的一紅,對未來的憧憬,一幕幕都如同一幅婉約的風景畫,美好得讓人不能直視。心思不由得陷了進去,根本就沒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對著柳青青深深一福:“莊主!”

柳青青猛地回了神,看了過去,竟然是原本該躺在床上的‘張侍郎家的千金小姐’,方才嬌滴滴的喚她這一聲,想來神智已清醒。

柳青青心中一喜,上前把人攙了起來:“張小姐乃侍郎之女,身份尊貴,切莫如此多禮,我一介草民,實在承受不起!”

“家父含冤獲罪,雖以死明志,但只要陛下一日不下旨重查此案,家父便依然是國之罪人,我身為罪臣之女,承蒙莊主不棄,收留在莊內養病,無以為謝,請莊主受我一拜!”張小姐說著便要下跪。

柳青青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張小姐這不是要折煞我麼,這樣的大禮哪裡敢受!”

一句話出口,說得張小姐一愣,微屈著膝蓋,真是起來也不是,跪下也不是,很是為難。

柳青青和這張小姐無冤無仇,即便因著酥餅的面子,也不可能為難與她,又笑道:“一直聽說張侍郎家風甚嚴,今日見張小姐這般,便知傳聞不假。這一拜,實不敢受,若是真要謝,不妨就幫我一個忙?”

“幫忙?”張小姐先是一詫,繼而嘆了口氣:“此刻我身無長物,連棲身之所,都是莊主所賜,又能幫莊主什麼呢?”

柳青青從懷裡拿出了墨痕玉佩,遞到張小姐跟前:“張小姐,可認得這玉佩?”

張小姐看著柳青青手上的玉佩又是一驚,“這玉佩如何在莊主手上!”

真話自然不能說!

柳青青半真半假把事情囫圇了個圓:“前陣子我出外遊玩,回都城的路上,意外救下了遭人追殺的妙齡女子,本想替這位女子找到家人,但奈何這女子一直昏睡,一直無法想問。我對古玩玉飾略微有些研究,認得這女子身上佩戴的玉佩是張侍郎生前所喜愛的墨痕玉所制,便拿了玉佩來問問張小姐,此女可和張府有所牽連!”

“莊主所說的女子,可是右腕上有一朵緋色的梅花胎記?”見柳青青點了點,張小姐嘆了一聲:“那女子,名喚水碧,原是我的貼身丫頭!”

這倒是出乎柳青青的意料!她原先想著這翠煙冒充梅妝,不過碰了巧,意外見得那被人截殺的張梅妝,見那玉佩價值不菲,便起了貪心,據為己有。卻不料被那些黑衣人誤認為張侍郎的家眷,一路追殺。走了狗屎運遇到戮風那一夥兒,獲了救,後因著這被戮風誤認,便帶著回了都城。大抵又在臨近都城前,被那幫追殺的黑衣人追上,戮風寡不敵眾,只能做了那擋刀劍的肉盾,讓翠煙獨自逃去。翠煙在逃跑的路上,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