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身在帝王之家,很多時候,還不如平常百姓來的爽利。就好比這說話,都要瞻前顧後,權衡這厲害關係,說話永遠都要留有幾分餘地,不會真正撕破臉皮!柳青青再次看向了公儀璟,不禁好奇同樣是身處帝王家,他這個皇子是否也會如白玉熙般斟酌著言辭。

哪料到,公儀璟今夜十分夠意思,打算幫她幫到底!手一揮,絲毫不領白玉熙息事寧人的情:“那些死物本王不稀罕!倒是更中意你懷中的這件活物!還請逍遙王割愛!”

如此咄咄逼人,終於逼出了白玉熙言辭犀利:“璟王既知她是本王心中所愛,那豈能強人所難!王爺即將成為本王的妹婿,還望王爺注重自己的身份。父皇中年才得皇妹一個女兒,極為寵愛,要是風流之名落入父皇耳中,這門婚事只怕父皇還再重新考慮。若是因此影響兩國邦交,讓兩國再起爭端,只怕王爺也難以和你的父皇交代吧?”

“算你狠!”公儀璟見好就收,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屋裡隨著公儀璟的離去霎時安靜。

柳青青沒有動,頭依舊貼在白玉熙的胸前,聽著他如鼓聲般擂動的心跳。這樣的心跳出賣了他,這讓她清楚的知道,他方才和公儀璟理論對峙時的平靜全是偽裝!這個男人一直在生氣!不但生氣,還十分激動!

“媚瑤!”

聽得白玉熙一聲輕喚,柳青青抬起了頭,對於他剛剛為她起的這個新名字,她還沒完全適應。

兩人的目光膠凝,她的眸光是驚魂未定的迷茫,而白玉熙的則是蘊含怒氣的質問。這她倒是早有準備。白玉熙能問什麼呢?無非就是問她為何會和公儀璟私會。她可以說是等了太久,等得累了,等得死心了,便想遠離這傷心地,替自己的後半生找個妥善安穩的依靠。畢竟公儀璟遠在夕國當王爺,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更有背景,當她一個依靠綽綽有餘!她有信心,只要說的時候,把那淚轉眼眶而不落的‘殺手鐧’同時亮出,除了能讓白玉熙深信不疑之外,還能博起他的心疼憐惜。

但,白玉熙什麼都沒有問。只是用他那略微寒涼的指,輕輕的、來回撫著她的唇,像是小心地擦拭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忽然明白了,白玉熙這是做什麼!原來,他是在意公儀璟方才的那一吻!

她垂眸低頭,那是一個女子被人輕薄了之後,面對自己情郎,該有的羞愧委屈。

接著,下巴被白玉熙輕輕捏住,往上一抬,那是不容她迴避意思。

她順著他的意思,抬眸再次和他的目光交匯,擦出點點火花之後,他的頭便湊了過來。

一點一點拉近距離。

她知道他的目標,不是她的額頭,也不是她的臉頰,而是她的雙唇。

那應該是個真真實實的吻!

她知道她不該躲避,從心中有了這個計劃開始,她便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刻,也許還會有比這更深的接觸,但她……

她的頭猛地一偏,白玉熙的唇從她唇上輕輕擦過,那和他的指尖一樣略微的寒涼之感,讓她的身子跟著輕輕一顫。

白玉熙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撩得她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也跟著快速躍動起來。

那是緊張的,略帶不安的心跳。她幾乎能預感白玉熙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被打橫抱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床榻,如同正要擺上祭臺的祭品!

不!她不要!她不要用她的清白做代價!她身上所留下的美好的東西已然不多了!她不能讓白玉熙這麼輕易的奪走!怎麼辦?她要怎麼做?華裳師傅怎麼沒有教給她,如何對面這樣的時候?

焦躁不安,六神無措全然顯在她臉上,被輕放在床榻上的那一刻,她的全身跟著輕顫了起來,呼吸也跟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