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人,也不想讓對我報以希望的人失望啊……倘若連爭取都不爭取就放棄,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啊!”

“原來如此……”喃喃自語一句,李賢點點頭,忽而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謝少卿且注意了,小王設問十條,謝少卿只需答出其中六條……'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此言,出自何處?”

饒是謝安早有準備,聽聞這一題目,亦是啞口無言,任憑他如何絞盡腦汁,卻也無法解答。

足足等了半柱香工夫,李賢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看來謝少卿是想不出來了……第二條,'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此,出自何處?”

“……”謝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額頭汗如漿湧。

整整一個多時辰,李賢先後列出題目十條,有的簡單,有的困難,然而,謝安卻一條也回答不出,以至於呆呆站了一個時辰。

期間,李賢每出一題,殿內賓客皆離去一些,甚至於到最後,就連荀正、李壽、王旦等與謝安親近的人也不忍心再看,悄然離席,告辭而去,以至於當李賢設問最後一題時,偌大殿堂,只剩下梁丘舞、長孫靖、季竑、阮少舟這寥寥四人,就連長孫湘雨也不知何時悄然離去。

正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這說的就是謝安,傻傻站了一個時辰的他,心中萬分悔恨之前沒有去讀一讀那些所謂的先賢典籍。

“謝少卿,一條也未曾答出呢……”等了許久,李賢搖搖頭,輕聲說道。

謝安張了張嘴,望了一眼長孫湘雨之前所在的席位,卻見她早已不在那裡。

是對自己失望了麼?

苦澀自嘲一笑,謝安搖了搖頭,抬頭對李賢說道,“是我輸了……我會信守承諾的!”說完,他默默轉身,朝著府外而去。

“安?”梁丘舞當即站了起來,拉住了謝安的衣袖。

卻見謝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說道,“舞,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梁丘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望著自家夫婿眼中痛苦之色,她默默地放開了扯著他的右手,在呆呆站了片刻後,拂袖而去。

臨走之前,她狠狠瞪了一眼李賢,眼神之兇狠,諸如猛虎。

“何等凌厲的神色,不愧是差一點就成為小王四嫂的女人……”苦笑一聲,李賢輕嘆一口氣,返回長孫靖身旁。

雖說今日宴席不歡而散,可見李賢狠狠挫了謝安一回,長孫靖心中還是相當喜悅的,見李賢走來,起身笑著說道,“殿下贏了!”

“贏?”李賢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不,是小王輸了……自那謝安應下這個賭約的那時起,小王就輸了……”說著,他朝著長孫靖深深一鞠躬,拱手說道,“長孫大人,那謝安或許並非一位好女婿,但是,他至少是一位好夫婿……他肯為了些許希望,甘願捨棄大好前程,這一點,連小王也做不到……不,應該說,在座的沒有人能夠做到!——長孫大人不覺得,他才是湘雨妹妹最佳的夫婿人選麼?”

長孫靖張了張嘴,微微低頭,若有所思。

身旁,阮少舟詫異問道,“既然那時殿下便已輸了,何以還要設問十條?不是沒有必要麼?”

“確實沒有必要啊,要不然,湘雨妹妹又豈會提前離席?”李賢苦笑著自嘲說道,“只是小王心有不甘!——單純為了洩憤罷了……”

阮少舟只聽得目瞪口呆,繼而搖頭苦笑說道,“賢殿下可真是……謝安那小子這兒多半還以為自己輸了,這要是萬一做出什麼傻事……”

“不至於的,”李賢微微一笑,嘆息說道,“自有人會去安慰他……”

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