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搖了搖頭,謝安嘆息說道。“老爺我是針對太平軍眼下的窘迫處境,想出了一條最短的撤退路程。但是事實證明,劉晴比我想的更多,她甚至在撤兵途中還有功夫伏擊我軍的騎兵……我想得到的,她多半也想得到,因此。實在不敢保證她會照著我所設想的路線乖乖撤兵啊……呵,你看我也是,跟你說這些,時候不早了,你先睡吧……”

“哦……”秦可兒輕輕應了一聲。默默躺入床榻上。

她知道,恐怕她今夜又得一個人了。

第三日,也就是八月十六日,謝安的預感驗證了,充當斥候的東嶺眾刺客傳來了最新的訊息,劉晴並沒有按照謝安所想的那樣,選擇最短的路線,相反地,她那數十支小兵力所選擇的路線,大多是可謂崎嶇難行的道路,不利於周軍這動輒六、七萬的大規模軍隊前行。

更要命的是,太平軍在撤兵的途中,在山林等地沿途設下了許多陷阱,儘管為此負傷、甚至陣亡的周軍將士不多,滿打滿算也只有數百人,但是卻對周軍將士造成了不少心理上的影響。畢竟眼瞅著熟悉同澤死在原本用來捕獵野獸的陷阱中,死相悽慘,任誰都會大受打擊。

周軍的行軍速度,被迫放緩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東嶺眾與金陵眾一同充當了探路的斥候,解除以及破壞太平軍在行軍途中設下的陷阱。

但是,這樣太慢了,要知道謝安眼下身邊的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加到一塊也不過兩百來人,這如何保證六萬大梁軍與四千彭澤兵的行軍路線?

無奈之下,謝安唯有放棄沿襲太平軍行軍的路線,從平坦的官道行軍,可如此一來,周軍與太平軍的位置差距又慢慢拉開了。

甚至於到後來,劉晴竟跟大梁軍玩起了游擊戰,藉助山林等地理,不厭其煩地頻頻騷擾周軍的先鋒,可當對太平軍視如死敵的馮何帶兵去追趕時,卻迫於那幾支小兵團的太平軍逃入深山而不敢追擊。

“這樣下去不行!或許會被劉晴拖垮……”

在第三日夜裡,謝安注視著行軍圖喃喃自語著,但問題在於,他並不瞭解這邊的地形。

謝安也想過要分兵,可他並不清楚這附近有沒有留守荊州的太平軍,畢竟誰也不敢保證,當時聚集於湖口的,便是太平軍所有的兵力。

是故,一旦謝安選擇分兵,極有可能遭到襲擊。

同樣的,秦可兒那一夜亦是獨自一人入睡……

第四日……

當秦可兒興致勃勃地泡好了茶端到謝安面前時,卻發現他正伏在行軍圖上小憩,鼾聲陣陣。

“……”望了一眼自己花費許久所泡的茶水,秦可兒默默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繼而手託香腮,默默地坐在他身邊

第五日……

“老爺……不,謝帥呢?”

“噓……秦小姐,謝帥在那邊的樹下睡著了……秦小姐,謝帥這幾日都不曾歇息麼?”

“呃……是、是吧……”

第六日……

“老爺,今日就好好歇息了一宿吧,讓小奴來服侍您……”

“呃,可兒,那個……抱歉,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呢……喂,那個誰,叫梁乘、王淮等人待會到帥帳議事!”

“是,大人!”

“老爺。那我……”

“呃,可兒,要不你今日跟那個丫頭一道睡吧,這丫頭這兩日吵鬧地很呢,說什麼我都不理他,你替我哄哄她。好嗎?那先這樣吧。——喂,蕭離,叫苟貢到帥帳來!”

“哦……”

眼瞅著謝安喊了一大幫人到帥帳議事,秦可兒默默轉身,來到了旁邊的小帳篷。

真不想跟這個丫頭獨自相處啊……

眼瞅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