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嘛……”

謝安為之汗顏,他當然知道長孫湘雨口中那句其實也沒大區別指的究竟是什麼。

要知道,謝安總歸是文官,無論是早朝時所穿的朝服、還是在刑部當職時的官服、亦或是祭祀慶典時所用的禮服、再或是平時所穿的便服,這些在他府上有許許多多,擺滿了他與伊伊的房間衣櫃,但唯獨,謝安沒有鎧甲,一套也沒有。

雖說早些年謝安與李壽出征西境叛軍時,也曾穿戴甲冑,但那時他所穿的,其實是他的妻子,炎虎姬梁丘舞最為重視的一身甲冑,那身通體赤紅、雕紋有插翅之虎的甲冑。

一來是梁丘舞的身形與謝安相仿,二來嘛,梁丘舞當時還真怕她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夫婿在戰場上被流矢所傷,因此便將她的甲冑貢獻了出來。畢竟梁丘舞與長孫湘雨不同,她並沒有很多的女裝,無論甲冑還是便服,都與男用的服飾無異。

事實上,當初謝安所穿戴的服飾,其實與梁丘舞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畢竟照顧謝安起居的伊伊,以往正是梁丘舞的貼身侍女。

這一來二去,就使得謝安慢慢喜歡上了赤色這個很相當張揚的色調,要知道在冀京,很少有人會穿赤紅色的袍子或者服飾,倒不是不好看,只是怕被東軍神武營找上麻煩。

東軍赤紅、南軍淺青、西軍靛藍、北軍深黑,這四種色調雖說不想皇家御用的黃色那樣叫人忌諱,但是,冀京世家多少也會避讓一些,幾乎沒有人穿著純色。畢竟因為這種小事與冀京四鎮發生什麼衝突,這實在是不值得。

換而言之,像謝安這樣毫無顧忌地穿著赤紅的人,這在冀京確實是極罕見的。

當然了,對此長孫湘雨稍稍報以怨詞,畢竟這個女人偏愛水墨色。並不是太喜歡赤紅色,更準確地說,赤紅色很容易就能讓她聯想到某個女人,某個跟她爭謝家長婦位置的女人,這種感覺並不好。

九月底,在大周已是深秋初冬,因此,謝安在甲冑外還要加一件禦寒用的裘袍,然後才是披風。而這時。秦可兒便很識趣地退後了,畢竟這是屬於長孫湘雨的。在梁丘舞不在的情況下,只有長孫湘雨才有資格替丈夫完成這最後一道手續,這並非單單是責任,更是一種類似榮耀般的事,除非秦可兒打算徹底得罪長孫湘雨,否則,她就只能乖乖退後。

“是時候了。夫君大人……”撫了撫謝安裘袍上的絨毛,長孫湘雨輕聲提醒道。

“唔!”深深吸了口氣。謝安點點頭,大步邁出了帥帳,而在營內,僅存的五千士卒已做好出戰的準備。

繼謝安之後,秦可兒與小丫頭王馨亦扶著長孫湘雨登上了謝安那一乘主帥戰車。

說實話,謝安這回不是很樂意帶她們一同前往。但是最終,他還是被長孫湘雨給說服了,畢竟將劉晴逼到這般絕境的,總歸是這個女人,而不是他謝安。

至於秦可兒嘛。望著她一臉期盼的模樣,謝安也實在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既然長孫湘雨都跟著去了,謝安也就不在乎秦可兒與小丫頭了。

半刻辰後,謝安親率著五千兵朝著那個已困住劉晴與陳驀的死谷而去,至於李賢,他則留了下來。

不過說實話,眼下他的本營,以及謝安的南營,其實守跟不守已沒有太大區別,因為營內就只有數百兵,只不過是考慮到營內的地窖還有些糧草,因此沒有捨棄罷了,畢竟在堵死葫蘆谷後,這兩個營寨幾乎已失去了戰略意義。

當然了,幾乎已失去戰略意義,並不代表這裡就不用再守,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在堵死了葫蘆谷的情況下,秦王李慎會不會再選擇從這裡突破。

長孫湘雨口中的決勝之谷,劉晴口中的絕生之谷,當謝安率領五千兵卒來到這片山坳死谷時,天色已近乎巳時。

當時,周將馬聃已在山谷出口排列了三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