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懂事起便一直陪伴於左右的、堪比兄長的他們,一個個都不在了,最終只留下了自己一人……

在廣陵城城守府的後花園水池旁,劉晴坐在石欄杆上,茫然地望著池中那一尾尾歡騰的游魚。

“結束了呢……”

仰起頭來,儘可能地不讓眼眶的眼淚流淌下來,劉晴喃喃說道。

而這時,她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此人將身影伏在欄杆上,清澈的目光注視著池子裡的游魚,微笑說道,“啊,結束了呢!”

“……”劉晴轉頭望了一眼來人,發現卻是南唐皇族劉氏的十三殿下,按輩分她得尊稱一聲叔叔的男人,劉言。

“指的是你與李賢的秘密協議麼?”冷哼一聲,劉晴帶著幾分譏諷說道,“‘安南王’劉言殿下!”

“咦?”劉言愣了愣,旋即笑著說道,“呵呵,訊息可真是靈通啊!——是謝大人告訴你的麼?”說著,他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見此,劉晴只感覺自己臉上一紅,急忙辯解道,“怎麼可能是他!——是典英、鄂奕他們告訴我的!”

“哦……”劉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繼而輕嘆說道,“看來你在周軍眼裡,已經是‘自己人’了呢!”

“你想說什麼?”劉晴的面色微微變了變,微怒說道,“再怎麼樣我也及不上你,我的好叔叔!——在與李賢私下籤訂的協議中,您想必是獲利不少吧?!”

劉言顯然是從劉言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火藥味,不過他倒也不在意。輕吸一口氣笑著說道,“是啊,確實是獲利不少!——非但在獲封了‘安南王’這個稱號,還能在冀京獲得一座豪宅居住,這輩子想來是衣食無憂了,唯一遺憾的是。這次恐怕真的要與江南紅樓那些姐姐妹妹們長別了……”

眼瞅著劉言一副為之傷神的哀嘆模樣,縱然劉晴此前心中有氣,亦不禁輕笑出聲,帶著幾分譏諷嘲弄道,“我南唐劉氏唯一的皇儲,就這麼丁點出息麼?——怪不得你與謝安那般合得來,一丘之貉!”

“哈哈,區區在下豈敢斗膽比較謝大人?”劉言笑著連連擺手,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

劉晴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嘲弄道,“你以為我在誇你麼?”

“咦?難道不是麼?”眨了眨眼,劉言臉上故意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見劉言有意打諢裝傻,劉晴倒也沒興致再奚落他,在微微吸了口氣後,低聲說道,“李賢,他是打算將你養在冀京吧。十三皇叔?”

劉言聞言一愣,旋即苦笑一聲。點頭說道,“啊!我的出身決定李賢絕不可能將我安置在江南,為了防微杜漸,我這輩子,恐怕也只能生活在冀京了,活在他目光所能涉及的那麼一個小地方……”

“恨麼?”

“恨?”劉言錯愕一笑。旋即搖頭說道,“這是必然的吧?李賢並沒有做錯,我為何要恨他?倘若我倆身份對調,我也會同樣會這麼做的!——這可不是什麼逞義氣的事!”

劉琴聞言頗感意外地瞧了一眼劉言,驚訝說道。“皇叔似乎早就覺悟了……”

“啊,這種覺悟,十幾年前便有了……”說著,劉言好似想到了什麼,回顧劉晴說道,“雖然謝大人與李賢殿下或許不在意,但保不定其他人也這麼看……莫要再以皇叔喚我了,南唐皇室十三殿下,為叔我十餘年前便捨棄了!”

“十餘年前……有過不甘心麼?”

“說實話是有的吧?我來算算怨恨過誰,父皇?南唐諸將?亦或是我自己?不過眼下這都不重要了……莫要苦苦追尋明明是無法挽回的過去,珍惜眼下所擁有的,伍衡那傢伙臨死前不也對你說過麼?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活下去!”

“哼!”見劉言提起伍衡,劉晴眼中浮現出幾許複雜神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