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仔細盯著老道看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道便是張三丰裝扮的。不禁莞爾,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只見那張三丰歪著身子懶洋洋的坐在驢背上,身邊牽驢韁的真陽卻垂著頭,面紅過耳,直有無地自容之狀。在他身前二尺外站著的那位瓜子臉少女似乎不知何原因看上了真陽,竟帶了好幾名幫手從百花嶺追了下來,攔住了他們,非要抓真陽上山不可。真陽老實,又是一個出家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遇見這種事自然既心如鹿撞又難堪之極。這種情景連張無忌看了都忍不住笑。

見眾人笑得狠了,那少女兩頰緋紅,杏眼圓瞪喝道:“去去去!都快滾回家裡去!笑什麼笑!小心我們百花寨發飈!”

百花寨便是盤踞在這百花嶺上的一個綠林山寨,在江湖上名頭雖不甚大,但在這方圓百里之內卻名頭甚響,是以聽了少女此言後,一大半人便都不敢再笑了,但卻無一人肯回家去。想來這百花寨雖嘯聚山林為寇,但與山下百姓倒頗能和睦相處,兩不相犯。

那少女身邊站著一個四十餘歲落第秀才模樣的中年書生,搖著一柄繪有大紅牡丹的摺扇,笑嘻嘻地對真陽道:“小道士,我家花寨主年齡雖幼,卻是堂堂的一寨之主!手底下掌管著數百口人,有茶山萬畝,良田千頃,又在全川有數十家絹紗分號,可謂富甲一方,人又長得標緻,每天不知有多少官家少爺富家公子前來提親,而你呢,不過只是一個兩手空空的遊方道士,卻不知哪輩子燒了高香,偏生讓我家寨主看上來了你這小子,你還不快點跟我們上山去還俗?過那快活逍遙的日子?”

聽到此話真陽窘得無以復加,連忙雙手亂擺道:“不可不可!我乃出家之人,怎能如此?況且……況且我還有太師傅要照顧……”

一聽此話那書生又道:“出家之人又如何?道士又非和尚,還俗容易得緊,只需換套裝束換個髮髻便可。即便你做道士上了癮暫且不願還俗,那道士娶妻生子也尋常得緊!哈哈,至於你太師傅麼,一併接到寨裡去便了,寨中不會少了他那一雙筷子!哈哈哈哈……”

真陽都快急出了汗來,道:“不妥不妥……”

那少女寨主原本羞澀難言,但聽得真陽只是推三阻四,不由得急了,厲聲喝道:“白叔叔!別跟他廢話,再不行便把他綁了!拖上山去再做理論!”

中年書生躬身道:“遵命!”轉身又對真陽道:“怎樣?小道士?我們寨主發話了,你可曾聽見?”

真陽都快急得哭了出來,抱拳向少女花寨主央求道:“花姑娘,我知你氣不過小道昨日之事,但小道委實並非有意……那個……那個……啊!”說到此處忽然人群被分開一個大口子,一群怒氣沖天的人闖了進來。只見為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錦衣高靴的少年邊闖邊大聲呵斥道:“啥子那個那個?到底哪個啦!”說著便挽了衣袖一把抓住了真陽的衣領,將他拉轉了過來。

真陽不知此人來路如何,只知自己理虧,忙雙手亂擺道:“沒有……沒有哪個,只是……”

“只是啥子!?”公子哥兒急得一拳打在真陽的眼角上,吼道:“只是啥子!?你吞吞吐吐,到底只是啥子!?”說著又是一拳打去。真陽窘急難辯之下竟忘了格擋躲避,眼看這一拳又要打中,卻被橫地裡伸來的一隻手抓住了手腕。只見此手嫩白如玉,卻是花姑娘出了手。公子哥兒牛目圓睜,盯著花姑娘,似乎不信她會抓住他不讓他打真陽似的,老醋灌滿胸膛之下大聲道:“你這是……”

花姑娘道:“姓王的,你為何要打他?這不關你的事,請你走開!”

王公子吼道:“啥子不關我的事?老子磨了你那麼多年,聘禮都送了好幾十回了,你總終歸是老子的老婆,啥子不關老子的事?難道有他野道士啥子事?”

花姑娘氣的粉臉通紅,一巴掌打了過去,正中其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