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嗤笑聲,惹得旁邊幾人都側目看了過去,常鈺青卻笑著對崔衍解釋道:“突然想起你昨日說的那個笑話來,一時沒忍住。”崔衍這次沒傻到去反問他昨日講過什麼笑話,卻不由自主地瞥了身前幾步陳起一眼。陳起眼瞼微垂面色平靜,似未聽到常鈺青的話語一般,低聲問那副將道:“皇上可宣召我等覲見?”

那副將點頭道:“皇上只宣了元帥一人。”

中軍大帳外槍戈如林,守備森嚴,守衛軍士衣甲鮮明,皆是禁衛軍服色。大帳內,北漠小皇帝正在聽老將周志忍細報籌建水軍之事,聽聞陳起到了,忙叫人召陳起進帳。

陳起進了大帳,先向小皇帝恭敬地行了禮,然後便直言諫道:“南夏軍離此才百餘里,皇上不該以身犯險。”

北漠小皇帝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眉宇間還有著少年人的稚嫩之色,笑了一笑,說道:“你與周老將軍都在此地,朕能有什麼危險!”

陳起嘴角翕動,欲言又止。小皇帝見此又打趣道:“你可莫要學得像太后一般愛念叨,朕在豫州待了足足一年多了,實在無聊,太后又追得緊,天天念著讓朕回朝,朕這不是也想著趕緊飲馬宛江,也好早日趕回京都嘛。”

皇帝講笑話誰敢不賣面子?帳中諸人忙都跟著湊趣地笑了起來。陳起也笑了笑,藉此也停住了勸諫之言,待小皇帝問泰興之事,便將衛興要入泰興城的事情說了,小皇帝一聽衛興手中不足兩萬人,便也沒怎麼在意,還玩笑了一句:“聽聞衛興曾做過南夏皇帝的貼身侍衛,一身內家功夫很是了得,就這樣把他放走倒是可惜了。”

陳起輕輕地彎了彎唇角,卻未說話。

小皇帝又問了陳起一些泰興城內的情形,這才命陳起下去休息。陳起回到自己營帳,姜成翼已是等在帳中,兩人不及說話,又有皇帝身邊的一名小內侍追了進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將一封書信交入陳起手中,說道:“皇上讓奴婢給陳帥送來,說是剛才忘了給了。”

陳起鄭重接過,謝那小內侍道:“有勞小公公了。”

那內侍送完了信卻不肯走,又笑道:“皇上吩咐奴婢要看著陳帥拆了信再回去。”

陳起心中詫異,依言拆了信,卻從中抽出一張淡粉色的信箋來,不覺一怔。一旁的姜成翼也聞得有淡淡的清香從那信紙上飄了過來,一時也是愣了。那小內侍卻是掩著嘴笑了起來,說道:“皇上讓奴婢轉告陳帥,若是有話要與這寄信人說,便也寫封信讓他給捎回去,並請陳帥放心,他一準不會看的。”

陳起哭笑不得,卻不得不向小內侍說道:“多謝皇上好意。”

小內侍這才走了。姜成翼樂呵呵地看著陳起,笑問道:“元帥,是寧國長公主?”

陳起點了點頭,隨意地掃了眼信中內容,將信箋塞入信封之中置於案角,想了想似又覺不好,便就又將信從案上拿起收好。

姜成翼素與陳起親厚,私下說話並無拘束,又知寧國長公主自小愛慕陳起,不由笑道:“元帥早就到了該娶妻生子的歲數了。看來皇上是有意撮合元帥與寧國長公主,聽聞寧國公主貌美賢淑……”

陳起臉上卻無喜色,心頭忽地閃過阿麥的身影,那時她才十三四歲,只是個扯著自己衣袖追問何時會娶她的小丫頭……陳起輕輕一哂,終是沒說什麼。

姜成翼見陳起神色不對,便打住了這個話頭,轉而問起這幾日該如何安排來。陳起心緒已是平復下來,淡淡笑道:“先等著吧,皇上這樣急著飲馬宛江都還在大營裡待著呢,我們也跟著安心等著吧。”

八月初一,南夏議和使商易之領南夏議和人員返盛都覆命,留泰興城守萬良辦理泰興城交接事宜。

八月初三,衛興帶江北軍由泰興城西門入城,並未像講好的那般從南門而出,反而停駐城內挾制萬良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