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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計較,只轉頭向身側的張士強交代道:“這幾日天氣變化頗大,我們又是晝夜行軍,軍中怕是也有不少人受了風寒,你去通知李少朝,讓他多熬些薑湯水來,不論官兵,大夥都喝些。”
林敏慎見阿麥壓根不理自己的茬,心中更是不忿,面上便故作出驚訝之色,陰陽怪氣地問道:“怎麼?麥將軍竟然連生薑鋪也搶了?”
此話一出惹得一旁的張士強對林敏慎怒目而視,而阿麥卻仍是不惱,只是吩咐張士強道:“快去吧。” 張士強橫了林敏慎一眼,領命而去。阿麥又將身邊親兵都遣退了,這才轉頭看向林敏慎,突然問道:“衛興是誰殺的?”
林敏慎一怔,下意識回道:“不是你設計誘殺的嗎?”
阿麥淡淡笑了笑,說道:“衛興一身功夫享譽大江南北,普通將領兵士如何是他的敵手?”
林敏慎已是明白了阿麥話中所指,不由冷了臉下來,說道:“不錯,他人是我殺的。你雖設計誘他舊傷迸裂,最後的殺招卻是我出的。”
阿麥臉色一轉,冷然說道:“既然人是你殺的,那你還哪來這麼多屁話?”
林敏慎被阿麥的髒話震得瞠目結舌:“你,你……”
阿麥又說道:“衛興武功高強,就算是舊傷迸裂內力受損,可是你若是念著舊情不肯動手,我能奈他何?你既已下手殺了他,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再膩膩歪歪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個推脫,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些。”說到後面,阿麥神色愈冷,眉宇間似罩了層寒霜一般,“殺了就是殺了,為權勢也好為名利也罷,大膽承認了也算有個擔當。好歹也是個男人,別盡做些讓人看輕的事情!”
一番話均說中林敏慎心事,把他噎得啞口無言,憋了好半天才不甘心地爭辯道:“可你明明可以留他性命,而且就算殺他那是無奈之舉,為何還非要往個死人身上潑髒水?果真是他縱兵搶掠嗎?不過是你要趁機搶掠軍餉物資!還假惺惺地張榜安民,怎地不見你把百姓錢財都還了回去?”
阿麥劍眉微揚,反問道:“衛興誤得了我江北軍幾萬將士的姓名,我為何就殺不得他?我不搶掠軍資,誰人還能給我送來?至於我為何要讓衛興來背這個名頭,難道身為林相之子的林公子竟然會不知其中緣故?”阿麥嗤笑一笑,嘲道:“這些事情,林相做得比誰都熟,林公子竟然都不曾見過?難不成林相一直把你當做女孩兒在養?”
林敏慎被阿麥用話擠兌的滿面通紅,再也做不出吊兒郎當的模樣,指著阿麥怒道:“你!你——”
阿麥冷笑接道:“我怎麼了?我從未自認為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大聖人,也沒想過做義薄雲天的大英雄,你犯不著用這個來指責我,再說你也沒這個資格,林家若真是什麼忠臣良將之門,你林敏慎現在也不會在這待著!”
林敏慎仍不死心地駁道:“現今皇帝乃是弒兄而立,我林家要保皇室正統,又有何錯了?”
阿麥譏笑道:“林家要保皇室正統?那早幾十年前做什麼去了?你當我真不知道?齊景自己雖不是從正統上得的皇位,心裡卻極重“正統”這二字。太子生性聰穎卻過於忠厚,齊景怕他日後駕馭不了那班權大勢重的老臣,便先祭出了二皇子齊泯這塊磨刀石,一是將太子磨得鋒利一些,而是順便清除一下懷有異心的臣子。林相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又怎會看不透帝王之心,於是便做出一副純臣的樣子來,根本不介入皇儲之爭。可惜啊,那皇帝也不是個善茬子,偏生鐵了心要先替太子剷除林相這顆遮光的大樹,所以近幾年來一直在修剪林相的枝葉,只等剩下棵光禿禿的樹幹,好由新帝登基後推到立威。林家,現在雖看著風光,其實早已是外強中乾了……”
林敏慎怔怔地看著阿麥,如同不認識她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敏慎這種所謂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