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九霄舔了舔嘴唇。

子竹喉嚨微動,不由自主的嚥下一口唾液。

玲瓏賠上笑臉,“早知道就不貪圖他那幾罈子好酒了!”

說是不貪圖人家的好酒,可臨出望水城時,她還是讓聶家門徒裝上了半車好酒。

子竹駕車,雖然辛苦卻也寬鬆自在。

孫郎在車廂內被劍九霄和辜獨緊緊擠在中間,而對面則堆滿了酒罈,竟然連玲瓏的人影也看不到分毫。孫郎問道:“辜夫人!路上定有酒肆,何必裝這麼多酒在車上?”

玲瓏在酒罈堆內回道:“你聶三叔太摳門,請我們四個人做你的保鏢,卻只給了一千兩銀子。本姑娘若不多搬他幾罈子好酒,怎麼對得起自己?”

孫郎沉吟片刻,道:“如果幾位可以將孫郎安全護送到煙霞洞,孫郎願意再出一萬兩銀子作為酬謝。”酒罈堆內傳來了玲瓏的嬉笑聲,卻沒有回應。劍九霄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孫公子不必破費!”

辜獨問道:“孫公子要去煙霞洞拜師學藝,可煙霞洞身在何處,公子是否知曉?”孫郎一愣,吞吞吐吐的道:“孫郎……孫郎並不知道!可……三位乃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客,想必知道那煙霞洞所在?”

一陣馬嘶,子竹已經緊勒韁繩,停下車來。辜獨敲了敲車板,道:“掉頭!”子竹問:“去哪?”

“靖州,翠幽山!”

孫郎身懷重寶趕往靖州的訊息已經傳遍江湖。

江湖中人或許可以視錢財如糞土,或許可以淡薄名利,但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卻是所有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按照常理,黑白兩道心懷不軌之輩定要沿路劫殺。

即便武林大俠,江湖名宿,怕也有多半在蠢蠢欲動。

可辜獨五人一路行來竟然未遇任何攔阻,便連打家劫舍的毛賊也不曾相逢。

七日後,五人平安抵達靖州城。

子竹將車停在正街口一家酒肆門前。

玲瓏率先跳下馬車,空酒罈緊跟其後,乒乒乓乓摔落一地,引得路人駐足觀望。辜獨探出頭來,對觀望人群粗略掃過一遍,見均是普通百姓,再縮回頭,將車內剩餘的酒罈一一踢出車去,這才與劍九霄、孫郎跳下車來。

玲瓏招手,子竹笑呵呵的跑進酒肆,卻苦著臉跑回,因為懷裡多出了七八罈子燒酒。

孫郎急匆匆跑進酒肆,靠在櫃檯前,對著玲瓏傻笑起來。玲瓏撇了他一眼,並未理會。可孫郎依舊傻笑不已。玲瓏板起臉,問:“你生病了?”孫郎搖了搖頭,指點著櫃檯上大大小小的酒罈,道:“還請辜夫人手下留情,千萬別再把車裡堆滿酒罈子,小弟實在透不過氣來!”

辜獨與劍九霄進入酒肆,面露不屑,翻了孫郎一眼,跑去一旁飲茶。

玲瓏嗤笑一聲,道:“有病!”甩手跑去辜獨處,一同飲起茶來。子竹拍了拍孫郎的肩膀,道:“這裡的酒是要花銀子的,花銀子的酒她絕不會弄那麼多!”

孫郎無聲啞笑。

這時,酒肆門外有輛板車行過。

辜獨撇眼看去,但見板車上蓋著一張破爛的竹蓆,隱約可見車上拉著的乃是兩具屍體。

酒肆掌櫃對著遠去的板車嘆息道:“又是兩個!”

“又是”二字入耳,辜獨心中不由一動。靠去櫃檯前,與老掌櫃搭起訕來,“掌櫃的?這幾天經常有死人拉進城嗎?”

“可不!已經是第七天了,每天都有!”老掌櫃說著,靠在辜獨耳邊,小聲道:“那些死人身上都帶著傢伙,多半不是土匪便是強盜!看來這幾天路上不太平,客官若是沒有急事,不妨在城裡住上幾日,等太平了再上路不遲。”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撥弄著櫃上的算盤,待到話止,小指輕輕一彈,“啪……”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