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令儀您怎麼了?!”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何令儀一手捂著心口,一隻手撐著椅子,面上發白,眉頭緊蹙。

“怎麼回事?”

上首,皇后沉聲發問。

半夏慌忙跪下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何令儀方才就說胸悶,本想著等婉令儀獻藝結束,出去透透氣的,這會子怎麼就...”

眾人聽著她的話,眼神再度聚到何令儀身上,就見那嬌媚的人兒一副虛弱模樣,因病痛難受,卻頗有西子捧心之感。

叫人不由生出憐惜關懷來。

藺嬋坐的離何令儀最近,這會子便蹙眉道。

“莫不是前段時日病了還沒養好?叫個太醫來瞧瞧吧。”

端看何令儀那樣子,倒是的確不像裝的。

裴曜蹙了蹙眉,適時出聲。

“來人,扶何令儀去偏殿歇著,叫太醫來看看。”

“是。”

洪正應聲,立即帶了兩個小太監卻幫忙扶著何令儀下去了。

方玧全都沒做聲。

主要是沒看出來何令儀這一出是幹什麼呢。

真病了?剛剛還好著呢。

不過這時間把握的倒是巧,現如今誰還記得剛剛婉令儀那精彩絕倫的一曲琵琶呢。

想到這裡,方玧的目光往婉令儀那邊掃了掃,果然就見婉令儀的面色有些僵硬,顯見是不高興。

是了,被搶了風頭,誰會高興呢。

不過方玧可不理會她的心思,她總是隱隱覺得,今兒不對勁。

哪怕明面兒上一點差錯都沒有,可是剛剛藺嬋替何令儀說的那句話。

要是為了在裴曜面前表現自己的溫柔賢良,那麼一句順嘴的閒話,顯然是不夠用的。

可她跟何令儀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這種能純粹關心的地步了?

尤其方玧心裡就覺得何令儀剛剛病的蹊蹺。

心裡琢磨著,方玧默默打量了藺嬋一眼,就見她這會子安靜的很,正低頭吃菜呢。

一副場上事情都不關己的樣子。

方玧收回目光,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宴會最終還是順利結束了。

不論是婉令儀的獻藝,還是何令儀的病,都沒影響到整個程序。

大約也是裴曜沒太在乎這兩人的緣故吧。

總之是宴會結束以後,裴曜還是去了玉璋宮,壓根兒沒提那兩個。

這也算方玧的意料之中了。

要是裴曜在她的冊封禮這天去了別處,那她日後還怎麼混?

至於同辦冊封禮的宋嬪嘛,誰都知道她這個嬪位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也都預設了,今兒就是昭貴妃的主場。

冊封禮是上午辦的,到中午結束,所以宴席是從中午到下午。

結束的這會子,已經是傍晚了。

回來玉璋宮,方玧第一時間就是命青容和雁微給她去掉這些繁重的頭飾衣衫,換件輕便常服。

“這就累了?”裴曜看著她,眼底含笑。

方玧面露無奈,“頂了一天,臣妾都覺得自己要變成衣架子了,累的腰背都僵直了。”

她撒嬌,裴曜便走過來輕輕給她按肩膀,並故意作惋惜模樣,輕聲道了句。

“哎,現下就累了,估麼朕單獨準備的禮,怕是沒法兒送了。”

一聽這話,方玧頓時來了精神。

轉身抬眸看他。

“什麼禮?皇上快說,別賣關子嘛!”

瞧著她孩童討糖般的模樣,裴曜唇邊弧度更盛。

抬手在女子鼻尖上輕刮一下,滿眸笑意道。

“出宮。”

“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