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行,也時常有交易的情況。就算我沒表明身份,我給你的價碼卻是公道的。我一點也沒欺同行,甚至我的價碼在市面上來看都算是高的。是不是這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夏芍不慌不忙,不氣也不急,笑容淡定,語氣閒適。

她這份氣度無形間便有一種說服力,後頭不少人都紛紛互望,輕輕點頭。

確實,同行之間交易,跟收藏者或者外行人來交易還不太一樣。如果不表露身份,想來同行這裡撿漏,那自然要落個不好的名聲。可如果是給個公道價,那就另說了。那就跟正常交易沒什麼兩樣了,不存在誰撿漏誰坑誰的事,表不表露身份,都無所謂了。畢竟大家做生意,價碼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眾人也聽出來了,看這情況,應該是夏總出的價碼,不符合對方的心理價位?

那麼就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夏總存了撿漏的心思,壓低價碼;要麼就是對方剛才沒認出夏總來,想忽悠出去,價格抬的高。

可是聽說這小姑娘年紀不大,眼力堪比多年的老行家,當初在東市古玩市場,可是撿了不少漏的。

如果她的眼力沒有錯,那麼就是說,對方的這花瓶,是件贗品?

不然,怎麼會在價碼上有這麼大的分歧?

周圍人議論紛紛,心裡都是好奇地不得了——這花瓶到底是真是假?假的話,假在哪裡?

但好奇歸好奇,一群人卻是都沒開口問,畢竟問了人家也不會說。這是行規,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對同行的物件指手畫腳。所以,好奇得心裡撓心撓肝,也只得忍著。

那年輕的攤主卻是不樂意了,“夏總,你這麼一說,雖然是沒有明說,但別人都猜測我這花瓶是件贗品,你叫我以後怎麼賣?”

夏芍挑了挑眉,淡淡笑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這明明就是件清乾隆朝的粉彩九桃瓶,我從鄉下老農那裡收上來的,之前沒認出夏總來,我看您朋友像是個有錢的,我也是想多賣點錢,這才想跟您論論價的。可是您給我那價碼,跟撿漏沒什麼區別!”

他這麼一說,人群又是“嗡”地一聲,議論紛紛。剛才還相信夏芍給的價碼公道的人,也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

這攤主說的話沒什麼破綻,也是人之常情,那……真是福瑞祥的夏總在入了行以後,還打算從同行這裡撿漏?

那、那可真是……

這氣氛的變化,夏芍依舊淡然處之,她的目光始終就沒從這攤主臉上移開過,只是淡淡笑問:“我就問你,你打算怎麼樣。”

“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必須給我這件粉瓷花瓶正名!要不然你今天走了,它以後的身價也是個尷尬。不如你今天就說說看,為什麼要給我這瓶子這麼個價碼,你要是能說出來,我就按你剛才出的價碼賣你,你要是說不出來,你就按我剛才開的價碼買下來!怎麼樣?”這人皺著眉頭看夏芍,眼底卻有絕決堅定的神色。

眾人一聽,“哎呦”一聲,卻都是目光興奮!

這不就是說,要現場鑑定的意思?

雖然古玩行裡有行規在,但若是賣方同意了,現場鑑定就無所謂了。是真品還是贗品,大家都發表意見來論道論道,這才是古玩收藏令人著迷的魅力所在!

難不成,今天真有一場現場鑑定可看?

那可真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啊!

要知道,在古玩巷子裡練攤的人,和開古玩行的人,那自然不是在一個檔次上。古玩行的人大多在某一方面,比如說書畫、瓷器、古錢幣、古書籍或者古玉等方面,眼力堪比專家,而對自己不太精通的方面也頂得上半個專家。不然怎麼能成為古董商呢?

而擺攤練攤的人就不能比了,他們大多無論眼力還是古玩鑑定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