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南頓時上前,後頭的刺頭幫也跟著呼喝起來,眼看著就要吵起來。

王守仁趕緊打圓場道:“呵呵,稍安稍安!幾位,童言無忌,別放在心上。這位小姐,小孩子開玩笑,還請你別往心裡去。”他邊說邊看向夏芍,笑容平和,“這位小姐,我弟子沒騙你,那邊桌上的符確實沒有效果,那是弟子們練習用的。他們還沒出師,你不信任他們是自然的。但是我還是想請幾位抱持著一種寬容的心態。各行各業都一樣,並非每個人生下來就是大師,沒有實踐的機會,年輕一代永遠只能紙上談兵。我們這些老人,總有不在的一天,將來都是年輕人的,何不多給他們點機會?這裡的符,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我的弟子都告訴你了。他們確實有很多地方還不成,但貴在心正。但望這位小姐看在這一點上,剛才我弟子態度上的不妥,就請你多原諒了。我這個當師父的,先給你賠個罪。”

王守仁神態平和,語氣感慨,說話的聲音更是不大不小,剛好能叫廟堂遠處看熱鬧的人都聽見。

來求籤求符的人,像展若南這幫人很少,大多都是善男信女。王守仁這番話,無論是對老人來說,還是對年輕人來說,都容易引起一些共鳴。當即很多人都點點頭,看夏芍的眼神全都把她當成找茬的。

夏芍內心也在暗暗點頭,那天清理門戶的時候,聽說王守仁的腿是怎麼傷的,就知此人心正心善。但他在王氏一脈的時候,默默無聞,夏芍就怕他是個逆來順受,過於軟弱不太適合授徒。

但今天一看,她倒是放了些心。

此人心善平和,但也不會放任玄門的聲譽受損而坐視不理,採取的方式也恰當,算是不錯的了。

“師父!”但周齊對王守仁給夏芍道歉的事顯然不理解,他神情急切裡帶點愧疚,顯然是覺得自己連累師父放低姿態了。

王守仁擺擺手,不讓他再說,只是對夏芍道:“這位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弟子,我可以給你親手畫張平安符。你看這樣如何?”

“那是不是白送給我?大師畫的符應該更貴吧?”夏芍像是演戲演上了癮,反口問道。

“你!”這回非但周齊怒了,連跟過來的弟子也都看不下去了,紛紛露出惱怒的神色。周齊一指夏芍,“師父!你何必呢?這女人根本就是來尋釁的!”

“嗯嗯。”溫燁在一旁點頭,轉身欲走,“所以,我還是去後面找掃把吧。”

吳淑吳可兩姐妹苦笑著拉住他,看向夏芍。她們知道夏芍的身份,因此覺得她定然是有她的用意。

“這位小姐,世上任何事都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所謂有得必有失。你若真是手頭拮据,這符我可以送你,但只要這符不曾失效,在你手上一日,你就必須日行一善。將福德給予他人,來換你所得的福報,如此方可圓滿。否則,白白得來的,日後總有償還的一天。”王守仁對周齊擺擺手,看起來還是不生氣,只是笑著對夏芍道。

夏芍聞言微微垂眸,這才點頭滿意笑了。

周齊等年輕的弟子,卻是神色不岔,不能理解王守仁為什麼願意把符送給夏芍這種人。周齊道:“師父!幹嘛要送她!你覺得她這種人,會日行一善麼?”

“就是!”弟子們都憤怒了,一個個憤慨地看向夏芍,恨不得把她攆出去。

吳淑吳可兩姐妹苦笑著看向夏芍——師叔祖到底想幹什麼呀?

而夏芍這時總算是看向了弟子們,問:“哦?你們覺得我不像是會日行一善的人,那你們說,你們師父為什麼還願意把符送給我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胡攪蠻纏!我們師父向來心善,你就是看他好說話,訛上他了唄!”周齊怒道,“他腿腳不便,身體也不太好,看病治病花費不少。我們也不是心疼這一張符的錢,但就是送,也不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