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在吃醋。可是此時,她心裡卻只有難堪。原本好心帶聶殊來,是想趁機讓他們認識認識,顧思瑤覺得和聶殊那樣溫和的人在一起,韓成說不定能放開點,不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裡。雖然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來,但是她知道他一個人在默默地承受著什麼。顧思瑤經常會在半夜的時候聽到韓成的囈語,她不知道事發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心疼他,真真的心疼。

雖然有康復的機會,但是畢竟會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要經歷挫敗和失望。身體上的傷還好說,顧思瑤知道他能承受,可是心理上要忍受的巨大痛苦呢?她希望他能活得輕鬆點,既然他不願意和自己說,她便也不逼他,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對著越是親近的人便越難以啟齒。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他本人願意說的話,逼迫的結果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可是聶殊不同,他們不熟,況且雖然和他相處不多,但是顧思瑤知道聶殊是個很溫柔的人,也很懂得開解他人,所以,他希望他們可以多多溝通溝通,或許韓成能開心點。

可是他不感激就算了,他還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擔心聶殊聽到了會覺得尷尬,顧思瑤懶得再和他多說,轉身便出了門。

但是顯然不管顧思瑤怎麼壓低聲音,他也還是聽到了他們的爭吵聲。而且,聶殊顯然不是一個善於偽裝自己的人,他看上去很無措:“對不起,是不是我打擾了什麼,要不,我先回去吧!”

“沒事,別理他,他最近內分泌失調。”顧思瑤說著,開啟了客廳裡的電視,起身提了剛才匆忙扔在門口的菜進廚房,開始埋頭苦幹。

客房裡很安靜,韓成沒有再多說什麼,或許他也生氣了。平常顧思瑤去準備晚餐的時候,都會幫他把電視調到他最喜歡的新聞頻道,可是今天什麼也沒有。顧思瑤現在什麼也管不上了,她現在很生氣,就是生氣,洗米的時候甚至有眼淚掉進了洗米的盆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委屈。眼淚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往下掉,連日來的胡思亂想一旦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便再也關不了閘了。

不知不覺就邊掉眼淚邊做了一桌的菜,等到顧思瑤終於恢復平靜的時候,流理臺上已經擺了六七個菜。

顧思瑤苦笑,這倒也不愧為一種合適的舒緩情緒的方法。

洗了手,就著廚房的水龍頭洗了把臉,又拍了拍臉,她才端著菜出了廚房。

招呼著聶殊先吃,顧思瑤給韓成盛了飯菜,難得的沒有給他夾豬蹄,滿滿都夾了他喜歡的菜色,端門,放到了床頭櫃上。

又從床腳翻出了一張摺疊式小桌,這個桌子韓成剛出院的時候就買了,卻一直都沒用,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顧思瑤將桌子放到了床上,又把床頭櫃上的飯菜放到了桌上。

抓起韓成的手,一手扶住了碗,一手抓住了勺子,顧思瑤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出了門。

客廳裡的聶殊仍舊不太自在,但是在顧思瑤積極的態度下,他也漸漸放鬆了下來。兩人相談甚歡,笑聲甚至都蓋住了電視機的聲音。

中間顧思瑤聽到一身沉悶的撞擊聲,她頓了頓筷子,卻終於什麼也沒做,只是更加積極的和聶殊聊各種各樣的新鮮事兒。

人家都說學理工的人刻板冷情,但顯然聶殊不屬於這個範疇,他很博學,也很會帶動話題,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走。

一頓飯吃到有快九點,最後還是因為看聶殊開始不斷地撐起身體更換坐姿,顧思瑤才起身送了他回去。

再回來的時候,電視機裡的聲音還在繼續著。顧思瑤收拾了桌子,進客房的時候韓成已經睡著了。

桌上的飯幾乎沒怎麼動,桌上卻已經灑出來不少。

韓成嘴邊還有油星沒擦乾淨,粘在嘴角。他輕淺的呼吸著,眼睫輕顫,嘴巴抿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