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個勁兒在他面前拐彎抹角說楚洛性子又好,生得又好看,人又懂事,為了讓他回來,當時還煞有其事讓人給他送了楚洛的畫像來軍中。

他好氣好笑。

只是最後收起那幅畫像的時候,手中頓了頓,又重新開啟看了一次,怎麼都長這麼大了?

他其實有些想不起來她,但好奇哭包長大了,是不是還是哭包一個?

但最後,他還是沒在府中見到楚洛。

他在府中的幾日,楚洛一直都病著,他也猜得到只要他還在,楚洛還會一直病著。

她小時候就這樣,看起來唯唯諾諾,韌性卻好,他該怎麼欺負欺負,她該怎麼哭怎麼哭,當裝傻繼續裝傻,他是覺得她比建安侯府中旁的姑娘都有趣……

他將畫像還給母親,說要回軍中了,下回再說。

母親惱火,你人都回來了,就不能再等幾日?

他笑笑,不等了,軍中有事,他應聲。

母親一聲嘆息,兄弟兩個,沒一個省心的。

他才道,文山祭天才出了事,兒子此時回軍中妥當些。

母親似是被他點醒,忽然會意,遂也不再提讓他多留之事,只是嘆道,我瞧著洛姐兒人挺好……

他笑笑,心中其實知曉再等幾日,楚洛也不會好。

楚洛自小就是人精,在姑奶奶和母親跟前,風寒自然不是能裝出來的,她是真染了風寒……一直這麼久病燒著,許是將自己肺上燒出些毛病來。

看著畫像,還是小時候嬌滴滴的模樣,怕是眼下還躲在被子裡嚇得半死,巴不得他早些走才是。

嗯,出息了。

他的心思不在兒女之事上,母親著急。

但自陛下登基以來,手段雷厲風行,東昌侯府想要保住百年侯府的底蘊,像早前一樣手中重兵,再尋旁的世家聯姻已經行不通,也只會讓陛下更猜忌東昌侯府。

在旁人眼中,他與父親之間,是東昌侯府辭舊迎新的分水嶺。有東昌侯府做表態,其他世家看得到該怎麼做,這也是陛下重用他的原因。

他的婚事,陛下會賜,但不是這個時候。

他只是沒想到,他前腳剛離開侯府,譚孝就回了東昌侯府。譚孝自幼被母親慣著,去京中時,又被府中阿諛奉承的下人帶歪,父親打也打過,罵也罵過,譚孝養成了人前人後兩幅面孔,也屢教不改。

他是聽說譚孝才從成州回侯府,就被陛下叫去文山責罵,後來譚孝從文山回侯府的時候,一五一十將怎麼設計楚洛的事都在父親和母親面前說了,含著怎麼設計讓她同楚繁星一道,怎麼將人都打發走,怎麼在楚洛扎了他一簪子跑了之後,他惡人先告狀在姑奶奶跟前搬弄是非,惱得姑奶奶險些將楚洛安排給他。

父親氣得險些將他打死!

出了這樣的事,本就是兩府之間的醜聞,要將醜聞壓下去,父親和母親再是要扯下一張顏面不要,也要親自登門去求娶楚洛,但譚孝一聽說父親母親要去求娶楚洛,嚇得半死,說他打死也說不娶楚洛。父親這次果然打得狠,一直打得他在府中躺了兩月還未下床,合著說年後入京再到姑奶奶跟前賠罪……

譚源自先前猜出在棉城遇到的人是楚洛之後,就在想,是不是因為早前出了譚孝的事,楚洛在建安侯府如坐針氈,最後逃跑?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若是早前都險些被譚孝給作踐,結果還要被姑奶奶安排送去譚孝房裡,楚洛會跑也是應當的。

但她一個侯府庶女,若是被抓到……

譚源想起小時候,他欺負她,旁人只會跟著落井下石。

但她真以為建安侯和老夫人是吃素的!

她會吃不了兜著走。

譚源朝另一人問道,「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