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哭個不停,朱月華忍不住心疼。她記得當初墨子嵐只是靜靜地躺著,就好像周圍人的心驚膽戰都與他無關。但這個嬰兒卻似乎比任何人都更能感受到不安。或許,這就是他們的不同,一個是天命所歸,一個卻是不應有的存在。想到這裡,她不覺落下淚來。摸著嬰兒的面頰,輕聲說道:“孩子,不怕,有娘在。”上一次,她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孩子,這一次,她也一定要成功!

邵劍鋒呢,他為什麼還不來?她要讓他儘快把孩子帶走,千萬不能讓墨子嵐知道,不能讓她的另一個兒子知道!

屋外傳來聲音:“你們是什麼人?啊!”一個宮女跌進了房間。緊接著,一個黑衣人上前封住了她的穴道,那宮女立時暈倒在地上。

又有四個黑衣人衝了進來,三兩下制服了屋內的人,只沒有點昏穩婆和太后貼身的那名宮女。

“你們是誰?!”朱月華也不知是哪裡的力氣,一下子支起了身子,從穩婆懷中奪過嬰孩,緊緊抱在懷中。

幾名黑衣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分散站在房門兩側和床邊、屋角。

一隻腳邁進了門檻,黑色的官靴、白色衣襟。雲莫白麵帶微笑走進房間,一撩前襟,跪倒在地,朗聲說道:“臣雲莫白給太后請安。”

“你……怎麼會是你?!”朱月華的聲音虛弱而顫抖,蒼白的臉上一雙黑眸驚恐而無助。她等的人沒有來,卻來了個雲莫白。

“微臣受陛下之託,來探望太后和……”雲莫白將目光轉到嬰兒身上,“邵公子。”

朱月華一聽這話,知道事已敗露,身子一軟癱倒在床上。

第五十五章 戮弟(下)

雲莫白趕去溫泉行宮的同時還發生了兩件事。一是溫泉行宮最後派去太尉府的人,暗衛沒再阻攔;二是張子忠手持密詔,帶著自己的親信,坐在禁軍統領衙門的大堂上等著石衛國的出現。

因為玄國是辰時早朝,禁軍在辰時前一刻換班,而禁軍統領也大約是這個時候到達統領衙門開始一天的辦公。

石衛國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有人代替他坐在大堂正中的位子上。“張子忠,你這是什麼意思?!”

身後,有人關閉的大堂的門窗。石衛國看看左右,“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

“石衛國聽旨!”張子忠伸手展開密詔。

石衛國見是詔書,屈膝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命張子忠接管禁軍統領一職。原禁軍統領石衛國暫時拘禁,聽候發落,欽此。”張子忠乾淨利落地念完,將密詔收起,對左右言道:“來人啊,請石大人後堂休息。”說是休息,其實就是暫時軟禁起來。

石衛國木然地站起身,彷彿在夢境一般。

而這時,在朝房內等候早朝的大臣也都在疑惑。

有人問墨嘯風,“齊王,今日怎麼沒見宰相大人啊?”

墨嘯風面色陰沉:“宰相大人告假也報不到老夫這裡,老夫又如何知曉?”

歐陽豐在旁邊聽到,便好心解惑:“宰相大人近日太過操勞、身體不適,昨日招了點兒風寒就病倒了,今兒個一早便派人來告假了。”

眾人恍然大悟。

又有眼尖的人問邵劍鋒:“邵太尉,華將軍呢?”

邵劍鋒早上已經得到了訊息,於是答道:“他祖父病危,昨晚連夜趕回老家去了。”

正在這時,有太監進來傳話,說太尉府的管家有事來報,現在門外候著。邵劍鋒疑惑地起身出去,當他再次回到朝房的時候面色已經鐵青。

有熱心的官員上前詢問:“太尉可是家中有急事?”

邵劍鋒強作鎮定,“沒什麼大事。”太后昨晚分娩,今早胎兒落地他才得到訊息,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