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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的乾爹不就是錢文仲?而在表彰錢氏族人的奏摺裡,還特意提到了居功至偉的一女,綵鳳。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綵鳳和靈犀又是什麼關係?
那丫頭敢在錢家的講壇上與眾人爭辯,還能吟出一首好詩,卻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所作,只是道聽途說。原以為她會在國公府裡謀個好姻緣。可是那日在渡口偶遇她的親生爹孃,才知她要隨石氏母女遠赴邊關。
錯愕之餘,鄧恆也不知為何。讓自家的商船放棄原本即將到手的鉅額利潤,送他們一家上京團聚。回頭此事得了父親一頓好說,責備他不該為了“無用之人”浪費家族力量,但鄧恆卻並不後悔。
每當想起那丫頭望著自己時,那雙如同籠罩著濛濛煙雨的雙眸,他都有些沒來由的心悸。那感覺雖然讓他心慌,卻也讓他偷偷享受。
那樣的眸光,分明是深情到了極點的女子才會有的,鄧恆不過是個年未弱冠的少年,自然會暗自竊喜。可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錢靈犀始終都不肯說出是怎麼認得他的。攀上交情不是對她自己更有利麼?
可鄧恆雖然盼望解開心頭的這個疑團,卻也希望錢靈犀永遠也不要說。
他自幼就是眾望所歸的天之驕子,早已習慣了各種深情,各種仰視。但無論別人看他的目光裡有多少深情多少仰視,卻或多或少含著一份期待或算計。他們都指望跟著自己拿好處呢。鄧恆並不怪他們,他也需要這些有能力的人追隨。替自己辦事。
但也因此,他越發忘不了錢靈犀的那雙眼睛,因為它們看著自己時,雖然飽含心事,卻清澈而透明。
這姑娘對他沒有要求。
鄧恆忽地有些莫明的惱怒起來,想起分手那天,錢靈犀的眸光雖然依舊清澈,卻不再有那樣全然專注的深情。
她怎麼能那麼對自己?之前那樣,之後又是那樣,不管怎樣都是她自己決定,那他呢?被她曾經那麼看過的他又該怎麼辦?
鄧恆覺得自己很有理由生氣。
唔……九原似乎也不是太遠的地方,要是皇上能同意他的計策,說不定他還可以有藉口到九原去走一走。在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鄧恆忽地噙起了一抹微笑,溫暖而誠摯。
九原。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看著窗外頭紛紛揚揚飄灑著的雪花,錢靈犀鬱悶之極,“怎麼這說下就下了?”
錢敏君噗哧笑了,“難道老天想下雪還得提前給你打個招呼不成?”
“可他也不能一點預兆都沒有吧?”錢靈犀仍是很不服氣,本來好端端的大晴天,突然就狂風大作,氣溫驟降,這天才擦黑就開始下雪了。
軟軟服侍錢靈犀多時,卻是深知主子生氣也是有原因的,“二姑娘,您就別擔心了,您讓趙叔他們搭的暖窖已經差不多了,就剩那一點沒完工,也傷不了多少甜菜。”
“可我還是不放心。”才落雪的時候,錢靈犀就想去現場看看了。但石氏不在家,何奶孃看天已經黑了怕出事,堅決不肯放她出門。錢靈犀只能多多的叮囑趙福等人,讓他們去照應了。
那一片精心育種的甜菜可是錢靈犀的寶貝疙瘩,要是給這突出其來的大雪毀了,那她真是要哭了。
朔風捲著雪花不住的撲打著門簾,時候不長,就將底下溼了一片。火炕還沒燒起,屋內只有一隻火盆,實在抵不住穿透進來的寒氣,錢敏君抱著只小手爐,還冷得打了個哆嗦,望著窗外的雪花擔憂道,“這樣冷的天,也不知樊將軍在那裡好不好。娘也不許我去,聽何叔說,那裡條件可簡陋得很哪,會不會給人凍病了?”
可她一時不知又想起什麼,露出一抹羞澀的微笑。
綠蝶坐在屋角暗自撇嘴,這樣的雪天,兩位姑娘一個急得在地下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