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兒了麼?

盡歡帝還沒來得及問詢,就被逝水捉住了手腕,急切地道:“父皇可否帶逝水回寢房?兒臣有一事相問。”

盡歡帝只覺手心一熱,顧不上瞎猜,連連點頭道:“好啊。”

——難得皇兒如此主動,居然要求共處一室,雖然是要向自己問詢一事的,但是問完了之後,也許還可以做點別的什麼嘛。

因為擔憂逝水反感,盡歡帝這些時日都規規矩矩只抱著逝水入眠,原本盡歡帝對於後宮妃嬪只是應付了事,但是自從前幾月從羊谷回來,與逝水歡愛慣了之後,盡歡帝便不由貪戀上了與人肌膚相親的感覺。

是安心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安心,從未有過的暖人,從未有過的不想失去。

盡歡帝心猿意馬間已經走出了好遠,才進了寢房,迫不及待就將逝水摟得結結實實,伸出舌尖舔抵逝水圓潤耳垂之時,還不忘心不在焉地問上一句:“逝水要問什麼?”

“唔——父皇先停,停一下。”

逝水伸手想推開盡歡帝的臉,卻被執拗的某人側目阻撓,只能顫巍巍忍回喉頭的呻吟,說道:“兒臣想問,當年兒臣的生母潔妃,是怎麼死的?”

話音剛落,逝水便覺得那條作祟的溫熱舌頭縮了回去,然後盡歡帝略帶驚詫和不知所措的臉出現在眼前。

“逝水,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盡歡帝喃喃囁嚅。

逝水心裡‘咯噔’一下。

看父皇的樣子,難道墨雨所言,都是真的?

“父皇回答便是。”

“這個,潔妃是,是病死的麼,太醫說了,潔妃染病多年,心中鬱結……”

“鬱結?”

逝水愈發懷疑,看著盡歡帝難得的支支吾吾,捉著那兩個讓自己揪心不已的字眼,愣愣地重複道:“鬱結,鬱結?母妃生下兒臣,初為人母,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鬱結?”

盡歡帝啞口無言,看著逝水目光灼灼,面色由疑竇轉而悲戒,竟然忍不住退了一步。

“父皇為何不肯回答兒臣,兒臣問的不過是父皇知道的事情而已,父皇為何閉口不談,難道是時過境遷,父皇已經將母妃完全忘卻了麼?”

“不,不是。”

盡歡帝抖了抖嘴唇,卻無法再言語。

“那父皇告訴兒臣啊,母妃當年可是鬱鬱而終,可是死於心病,可是,”

逝水頓了一下,看著步步後退的盡歡帝,逼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狠狠心說道:“可是,因父皇的疏離冷落而落下病根,最終含恨而死的?”

盡歡帝竟被逼到床邊,一腳絆在床腿,倉皇坐了下去。

——竟然,竟然真的被皇兒逼問。

當年潔妃確實是被自己步步逼入絕境,在相當於冷宮的地方淒涼死去,自從宿尾告知自己潔妃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不過是欲要自己青眼相看,用錯了方法而已,自己便後悔過當初的決絕。

只是如皇兒所言“時過境遷”已經無力挽回了。

現在再說錯了,現在再說懊悔,現在,再懇求皇兒原諒,不知還來得及麼。

“父皇這算是,預設了麼。”

逝水深吸了一口氣,俯身居高臨下看著盡歡帝,喃喃自語,單腿向前,將膝蓋頂進了盡歡帝略微分開的兩腿間。

盡歡帝別過頭,沉默良久,亦沒有感覺到逝水大逆不道的姿勢。

早知如此——

半晌,逝水未再開口,盡歡帝便悶悶地說道:“是父皇的錯,辜負潔妃一片真心。”

“父皇為何如此?就算是母妃下藥,用計懷上了兒臣,便算得是欺君之罪,不容辯解,其罪當誅了麼?”

逝水想起在腦海中僅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