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咱們給皇太孫做輔臣?”

沈慄緩緩點頭:“皇上忽然急著遷調東宮屬臣入朝,看來已經在做準備了。”

沈淳思量半晌,問道:“你擔心什麼?咱們沈家一向忠心耿耿,皇上教咱們輔佐太孫,咱們就好生當差。等太孫坐穩了皇位,若忌憚咱們勢力過大,為父重新隱退就是。”

沈慄苦笑,談何容易?

沈淳當年能順利交割兵權,是因為沈家當年人口簡單,在朝任職的人不多。牽連少,撒手就容易。

如今呢?再過些年呢?沈家如今都第四代了,家族人口滋衍,子弟日漸增多,年輕一代開始出仕入朝,都依附著侯門為官,積年之後,沈家便不單是一個家族,而是朝中的一個派系了。

沈淳再想隱退,靠著他吃飯的這些人怎麼辦?

牽掛太多,移交權利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便是沈家有心慢慢撤身,只怕將來的“少帝”也沒耐性等。

邵英當初那麼忌憚玳國公府,除了玳國公自己貪戀權柄,又何嘗不是因為鬱家人口繁盛,幾乎遍及南方軍中。只憑鬱家人佔著的那些職位,便教皇帝不安。故此玳國公的野心方一冒頭,邵英便立刻將他抽下去。如今再看鬱家子弟過得是什麼日子?

父子兩個面面相覷,眉頭緊皺。

沈慄站在文臣班裡,沈淳身在武勳列中,父子兩一文一武輔佐太孫,這是做權臣的節奏。

禮賢侯府一直是要做忠臣,皇帝偏要將沈家向權臣的路上推!

想做權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做了權臣之後要如何安全退身,則是一件更不容易的事。

沈慄嘆息:“只怕太孫坐穩皇位之後,咱們沈家就要變成殺一儆百的那個‘一’了。”

沈淳忽地站起:“何至於此!咱們沈家從來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會不給咱們沈家留後路的。”

沈慄抿嘴,輕聲道:“兒子不信!”

“謙禮!”沈淳喝道。

“兒子只知道當年父親被誣殺人時,皇上心中清楚父親是冤枉的,仍舊要判父親有罪。”沈慄道。

“奸臣掣肘,皇上當時也是不得已。”沈淳道。與其說要說服沈慄,更似要說服自己。

“臨朝當政,什麼時候都會有不得已的。”沈慄搖頭道:“皇上能因為奸臣掣肘而犧牲父親,難道就不能為太孫犧牲沈家麼?”

與從小受著忠君教育的沈淳不同,從穿越過來去敲登聞鼓那天開始,沈慄打骨子裡就不相信看似溫和的邵英是個重情義的人。

邵英登基時的情況並不算好,如今卻基本上完成了“集權”的過程,單憑一張溫和的臉,怎麼可能做到?

能爬到皇位上的人,尤其是參與過開國的皇帝,最是懂得什麼叫做取捨。

沈淳呆立半晌,幽幽嘆息。

說實話,如今的皇帝確實與他印象中一起出生入死的皇子截然不同了,哪怕沈淳立志做忠臣,也不敢將家族興衰完全寄託在皇帝的恩典上。

“那你說要怎生應對?”沈淳妥協道:“八字還沒一撇呢,皇上也沒透露半點意思,難道為父現在就準備辭官?”

(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三章 軍學釋權

沈慄連忙搖頭。

皇帝要用你時,便只有老實辦差的份兒,請辭是不行的。裝病……萬一被人發現,便是欺君之罪!

再者沈慄心中清楚,沈淳壯年賦閒,蹉跎多年,心中未嘗沒有遺憾。如今好容易回到軍中,再要他放棄,也嫌太過不近人情。

“左右不是一時半刻就要應對的事,車到山前必有路,日後慢慢思量便是。”沈慄道。

如今不過是猜想罷了。太孫還小,待他登基,到他開始知道忌憚沈家,至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