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慄漠然道:“你沒說,那是我說謊了?”

“酒宴上熱鬧,沒人注意到你剛才究竟說了什麼,你咬死了自己沒說,我也沒什麼證據。”沈慄冷笑:“那就當我說謊好了。”

沈慄向眾人團團施禮道:“學生莽撞了,攪了眾位大人的興致,罪過罪過,無顏逗留,學生先告退了。”

言罷,沈慄飛速跑了。

他到底是攪了沈淳的酒宴,再不跑,哪怕為了維護顏面,沈淳也要罰他。

杜涼算盤打得好,覺得沈慄沒有證據不敢把他如何,可惜,沈慄居然真的動了手。

他的信譽能和沈慄比嗎?

他和他弟弟屢次找沈慄的麻煩,詆譭沈淳都是出了名的,要說他在沈淳的婚宴上搞小動作,眾人毫不意外。

沈慄則是另一個極端,他為了沈淳能去敲登聞鼓,能千里迢迢奔赴李朝國救父,論孝悌,皇上都稱讚,這樣的人不是憤怒至極,能在自己父親的宴席上動手嗎?

有些事情,是真的不需要證據的。

杜涼茫然四顧,見禮賢侯府,晉王府兩家人目露兇光,堂中賓客顏色冷漠,而自己的父親紅著眼盯著他,雙眼一翻,登時暈倒。

“扔出去吧。”沈淳哼道。

“加上那個!”晉王長子指著杜祭酒道。

第七十九章 鎮宅

老爹洞房花燭,兒子罰跪祠堂。

為著在酒宴上動手,沈慄跪了一晚上祠堂,還是郡主第二天“謁姑舅”認親時未見他,親自開口求了情,沈淳才發話饒了沈慄。

其實沈淳是怕郡主不滿沈慄攪了宴席,才去罰他。

郡主倒沒有不滿,再怎麼說,沈慄也算是為她出頭說話,維護了她的面子。沈慄在眾人面前提到自己是為了保護太子殿下受了傷,無異於宣揚了她的好名聲。

因此給沈慄的見面禮也格外厚重。

沈慄這時才頭一次見到自己的“新母親”。其實郡主長得不差,端莊文雅,頗具皇家氣度,雖然眇了一目,單看外表並不明顯。談吐舉止也落落大方,像個心胸開闊的。

沈慄嘴甜,一廂道歉,一廂奉承,哄得郡主高興,屋裡的氣氛也熱鬧起來。

田氏指著沈慄向郡主道:“家裡偏出了這皮猴兒,有他嫌吵鬧,沒他嫌冷清。這是個瘋起來不管不顧的,好在還算懂得事理,日後但有不是,郡主放手管教便是,他肯聽教的。”

郡主笑道:“母親言重了,我父王也曾誇獎這孩子聰敏賢孝,家裡有這樣的後輩,母親該高興才是。”

田氏聽了越發愉悅,合不攏嘴。

沈梧如今更加沉默了,容蓉面上雖附和的笑,在心裡卻糾結剛剛郡主給沈慄的見面禮差不多趕上世子的了。看著世子,容蓉偷偷摸了摸自己肚子,又去瞄槐葉,這丫頭到底還是賴在了延齡堂,如今算是通房。

沈淳沉著臉道:“那杜涼不好,你記著就是,日後再找他算賬不遲,何苦就在喜宴上鬧起來,不成體統!”

沈慄苦笑道:“父親不瞭解這人,他和他那弟弟一樣是個不知進退的!若是當時兒子忍下了,他只會以為兒子畏縮,十有**會把此事當做自己的戰績,向旁人誇耀——既然他那些妄語總會傳出去,叫他說反不如叫我說!至少佔些主動。”

聽沈淳二人又提起杜涼,郡主心裡頓時不悅。

往日裡郡主是把杜涼兄弟和沈家的恩怨當消遣聽的,可如今她嫁給沈淳,和沈家榮辱一體,自然不會把杜涼的挑釁輕易放過。

就算有個國子監祭酒的爹,杜涼也不過就是個小小舉人,無論是禮賢侯府和晉王府都不是杜涼能碰的。可就是這麼一個蟲豸,竟然就敢在自己婚禮的酒宴上大放厥詞!

“看來晉王府和禮賢侯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