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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開車的,光罰款一年就得小一千,你都不知道那些電子眼和小肉眼兒藏在哪兒,明擺著馬路邊上也沒豎不許停車的標誌,等你戰戰兢兢地把車停在別的車旁邊,前腳下車,後腳就有人往你雨刷上別條兒;挺空曠的一條奔郊區的路吧,一塊特小的牌子上寫著“30”,還跟脖子落枕一樣往後面扭,看不見就算你栽;不顯眼的路口經常有人埋伏在車裡,舉著個相機啥的等著,咔嚓一下就一百塊錢。等你哪天上網一查違章記錄能嚇你一跳,回憶去吧,下次就長記性了。這感覺如同被調戲。
我不開車有一段時間了,可趙文雯忽然大早晨出現在我面前,說去北京有急事必須走,朋友那麼多年了,就算把車扣了,也得把她送過去啊。天津還好說,一下高速我就開始嘀咕,只要我一踩剎車,趙女就開始急眼,在那咂嘴,吱吱地,弄得我這緊張。終於她說話了:“你怎麼不安個衛星導航系統?”我心話,我這車又不發射導彈,平時也就接送童男童女用,導什麼航啊,但我沒說話,出聲就屬於抬槓了,人家親戚病著,時間就是生命。豁出去了,雙閃!我的破捷達眨巴著黃眼睛一路戰戰兢兢上橋下橋,趙文雯問路的長途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在夜幕來臨之前終於把她送到了地方,那麼冷的天,弄我一後背汗。
到是到了,回怎麼回呢?去的時候我就告她,注意看馬路邊的參照物,她呢,打電話發資訊,好不容易把眼睛從手機螢幕裡拔出來,還分析上人家迎面大樓的風水了,還跟我擰,說什麼:“不用都記住,關鍵記住幾個就行。”回去就蒙了,那些“關鍵的”都離老遠,趙文雯跟熊瞎子似的,就記住了最後一個參照物,越開越沒根,而且白天能看見的建築物,到晚上沒亮起來,看哪兒哪兒陌生。
我說把車停下來問問吧,她說,慢點開,我打電話問問。撥號的時候,我們就過了下主路的出口,她這電話打個沒完,我也不敢隨便停車,在二環路上跟著別的車轉圈。突然,她發話了,“停車,趕緊掉頭!”趙文雯以為是她們小區門口呢,全是往前的路。我把眨巴著眼睛的車停在緊急停車道上。趙文雯去問路了。
她首選的是公共汽車站。先讓過一溜一溜不減速的腳踏車,然後發力猛跑。車站一點不人性,是半封閉的,她在站牌後面,面對的都是後背。趙女伸著拳頭砸塑膠擋板,好不容易有人回頭,她還沒開口呢,汽車來了,人跟變魔術似的,全沒了。趙文雯往我這邊看看,又選中了汽車,見她再次發力,衝到車道上,也不攔車,讓你過夠了,等堵車的時候有出租停下的時候她敲敲人家玻璃,笑容可掬地問路,一會兒,見她用自己的小皮鞋踢了車輪子一腳就跑回來了。我開車門還沒下來,趙文雯怒氣衝衝說:“我問他怎麼掉頭過馬路,孫子告我打車!”
第二階段她取暖,我去問路。我首選一位站路邊的老太太,估計本地人,老人應該熱心。大娘愣愣地看著我:“哦,你要過馬路啊。不走橋上就走橋下。”嘿,我頭髮都豎起來了,這不成腦筋急轉彎了嗎,前面就一個橋,哪有出口啊。我又奔另一對老人,人家真熱情,讓我把車先開出來,進衚衕就能出去。那衚衕進口就畫著汽車禁行的符號,我說能進嗎?大爺一口咬定:“能進!”我說這不讓汽車進啊,他說:“沒事,沒警察,你進去,我給你在後面看著。”天啊,就算有警察罰也會在出口罰,看後面有什麼用,我又沒偷誰家東西。
在我睜著死羊眼跟大爺矯情衚衕問題時,趙文雯又攔了個清潔工。我奔過去,那師傅真有耐心,講了五回怎麼過橋走了,我們越聽越迷糊,師傅情急之下在我車蓋子上畫了個王八,然後說:“你們看現在的橋了嗎,三個爪,你們要找的是五個爪的橋,俗稱王八橋,你們從那個橋繞回來……”他正說著,一個人扒拉我,“你們去哪啊,我看你們在這半天了。”我說了目的地,這位客官說:“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