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婧苦笑:“為了不碰見蘇柳還帶我來這麼遠的醫院,厲瀟,現在你心裡是不是除了蘇柳已經沒有別人了?”

厲瀟抿著唇,立在那。

“是。”廖婧不可置信,猛然站起身,厲瀟音調不見起伏,“我一點也不期待這個孩子。可我不是劊子手,我不會傷害他。你恨我也好罵我也罷。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這種喪良心的事兒我也做了不少了,不差這一件。我還是那個厲瀟,那個自私的厲瀟,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所以……”

廖婧眼眶含淚:“所以你現在只顧得上蘇柳和宣宣,我和肚子裡的寶寶已經不重要了?”

廖婧也不知道自己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心痛?絕望?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無法形容。

厲瀟不語,預設。

廖婧雙手緊握成拳,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厲瀟,你會遭報應的。”

沒想到厲瀟竟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最後厲瀟還是走了,臨走前低聲說了句話。讓廖婧甚至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個錯誤。”

厲瀟離開醫院直接上了車,拿起副駕座上幾頁紙。尾頁,兩個名字並立。

撥通蘇柳的號碼。

蘇柳看到是厲瀟的電話,皺眉,接起:“喂?”

厲瀟聲音低沉:“有空嗎?我們去一趟民政局吧。”

蘇柳頓了頓,聲音平緩:“好。”

***

廖婧做完產檢已經過了中午了。不出所料,在醫院門口又看見了於偉。

廖婧眯眼。

於偉外形很不錯。五官雖然算不上多精緻。但身量很高,長腿窄腰,很有男人味兒。此時他就倚在車門上,微微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鑰匙鏈。

廖婧走上前。

於偉抬起頭,勾起嘴唇:“真巧,又遇見你了。”

廖婧也微笑:“是挺巧。”

其實離婚的過程很簡單。簽字蓋章。出來時,手裡就多出了一本離婚證。

民政局門口有很多人,都是來排隊結婚的。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盡是對未來的憧憬,無一不是喜悅的。

厲瀟捏著薄薄的本子,跟蘇柳站在民政局門口,突然有些恍然。走出這裡,他們兩個就真的再也沒有關聯了。

本以為自己會難受,也可能會像之前的每一個深夜,痛哭流涕。然而並沒有。有的只是無力。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即使你努力也無法做到的事情。這顆心是那麼想和她的靠近,可她已經豎起一道銅牆鐵壁,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給他。

他知道,走到了這步,一紙婚書也無力拉近兩人。與其束縛著她,兩人都痛苦;還不如放手,至少,她還可以有幸福的可能。

但厲瀟知道,這輩子,他是不會再幸福了。

“蘇柳,這麼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以後……照顧好自己。”

蘇柳側頭,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嗯”了一聲。

然後,蘇柳率先離開。沒有一絲停留。

厲瀟心尖還是刺痛了一下。

一個人站在那兒靜立良久。正要抬步下臺階,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厲瀟接起:“喂?”

“厲總!您快回公司吧!出事兒了!”

厲瀟眉峰一凜。

裕錦門口聚了至少三四十號人。舉著牌子,高聲喊著。明顯是來聚眾鬧事兒的。

厲瀟從後門進公司。副總一直在辦公室等著。

厲瀟面容嚴肅:“怎麼回事?”

副總也是滿臉愁容:“我們的食品被檢測出含有致癌物。”